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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修道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把腰間的袍子拉了上來,彎腰靠在桌子上。
這位“好心”的院長從抽屜里拿出他那堅硬的山胡桃木尺,在他裸露的屁股上噼啪作響地抽了十下。每打一下,小修道士艱難地說一聲“衷心感謝”,以示對修道院道德教育課的謙恭和回答。
“你現在要反悔嗎?”院長邊捋袖子邊問道。
“不,院長。”
教士轉過身,沉默了一會兒,“很好。”他幹練地說,“回去吧!但是不要指望這次能和其他人一起宣誓受戒。”
修道聽弗朗西斯含著淚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的夥伴們加入了宣誓受戒的行列,而他必須再等一年,又得在沙漠和狼群中度過一個封齋期,以尋找另一種天命,而這種天命他堅信早已授予他了。
幾個星期過去了,他滿意地發現了胡安院長並沒有完全認真地把它這種發現當成一堆垃圾,這個考古文物在他兄弟們中引起了極大的興趣。
在很多時間裡,他又清洗了發現的那些工具,並——歸類。還設法恢復文件的原狀,並試圖弄清其中的意思。
年輕的修道士們中間甚至還流傳著弗朗西斯已發現了萊博維茨的真正遺物——尤其是那個藍圖計劃,上面有圓石塊、萊博維茨教主和哈丁的傳說。另外上面還染有幾點特別的污漬,也許是他的血——如同院長所說,也可能是爛掉的菜果核染上的。
這個圖案計劃起源於耶穌紀元1956年,這位偉人就生活在這段時間。他的一生被一些傳奇和神話說得有點含糊不清。除了能夠體現這個人的少數事實,很難還有其他東西。
據說上帝為了考驗人類,命令包括萊博維茨在內的一些聰明人來完善一種極殘忍的武器並把他們交給後世法老的手中。有了這種武器,人類在短短的幾個星期內摧毀了絕大部分的文明,消滅了大多數人口,“大火災”時代後,憤怒的人們把那些政客、技術人員及學者撕成碎片,把那些再一次會把人類毀滅的資料文件付之一炬。沒有再比文字、學者更可刻骨仇恨的了。在這個時代,“simpledon”這個字有“誠實,正直,有品行的公民”的意義,而過去這個單詞只是“普通人”的意思。
為了逃避倖存的百姓對他們泄怒,許多科學家和學者逃進了唯一能給他們提供保護的教堂。聖母教堂接納了他們,讓他們換上了寺服,設法不讓他們被那些暴民發現。有些時候,寺廟是有作用的,但常常不能起到保護作用。許多寺院被侵占,許多聖書和紀錄被燒毀,逃避者被抓住並絞死。萊博維茨逃到了西多會修道院,宣誓受戒,成為一名教聽。十二年後,他得到霍利西伊許可去創建一個名叫“阿伯特”的新教派,這是繼大文伯特後的又一個教派,這個教派致力於保護所有的世俗或宗教知識的使命。他的弟子的責任是要把世界各地偷運過來的所有書籍和文件上的東西牢牢記住。萊博維茨最後被平民認出是科學家,並處以絞刑。教派卻延續下來了。當擁有書籍、文件不再危險的年代到來時,許多書又從記憶中被重新摘錄謄寫。其中宗教著作,歷史,人文,社會科學作品優先。因為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很少弟子受過培訓而懂得物理學。在人類知識巨大的寶庫中,只有少得可憐的一些手寫書集得以保存。
經過六個世紀的風雲,修道士們還是保存、學習並收集著這些書,他們還在等待著:他們一點也不在乎他們收集保存的書是否有用,有些甚至還不很全面。書在他們身邊,他們就有責任和義務去保護,即使黑夜持續一萬年,書永遠跟他們同在。
第二年修道士弗朗西斯又回到了沙漠。他再一次孤獨寂寞地禁食懺悔,不久又回來,又瘦又弱。他又見到了他的院長。
院長想知道他是否還聲稱又跟天國來的人進一步交談,或者準備收回去年講的故事。
“我沒有辦法否認我所看到的一切,院長。”這位年輕的修道士重複道。
院長又一次以基督名義懲罰了他,並再一次推遲了他的宣誓受戒日。然而修道士發現的這些文件經複製後,卻被送到神學院作進一步研究。
修道士弗朗西斯依然還是一個小修道士,他還是愁悶而渴望地夢想那座神殿會在他發現寶藏的地方建起來。
“頑固不化的小子。”院長發火了,“假如那個不修邊幅的朝拜者正如他所說的是朝修道院走去,那麼為什麼其他人沒有看到他呢?這是魔鬼導演的又一出惡作劇。還腰纏粗帆布呢!”
那個粗帆布不斷困擾著院長,相傳萊博維茨被絞死刑時還戴了個粗帆布做的頭巾。
修道士弗朗西斯做了七年的見習修道士,在沙漠中過了七個封齋守夜期。他有相當高的水平能模仿狼叫。為了取悅他的兄弟們,天黑後,他在圍牆裡通過呼喊召喚狼群來到修道院的附近。白天,他在廚房幹活,一邊擦洗石頭地板,一邊繼續對生物的研究。
一天,神學院的一個信差來到修道院。他一臉高興,說道:“在附近找到的那個文件日期已確定,那個藍圖計劃與你們教派的創立者有關,現已被送往新梵蒂岡作進一步研究。”
“那麼,這也許是萊博維茨的遺物?”院長平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