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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張全盯上了地下室。
他為人本就不安分,若是安分,也不會一大把年紀都沒有一份正式工作,到現在還得投靠親戚,看小輩李陽的臉色。
但人就是這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何況張全這種還樂在其中的人。
他關注李陽不是一天兩天,總看到李陽一個人在地下室,有時還鬧出些奇怪動靜,又刻意背著自己,平時不在時還要上鎖。
這更加劇了張全的好奇心,也在今天,他終於秘密配好鑰匙,準備看看究竟。
其實他大可以等李陽不在時去看,可好奇心驅使下,他實在忍不住了,心底還不斷安慰自己說:
“反正就是看看,又不幹嗎,看完就走,他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到時道個歉,也就完事了,好歹我也是長輩,他還能拿我怎麼樣……”
這番自我安慰下,張全大膽的朝地下室走去。
他的確掐准了李陽的睡覺時間,卻忽略了現在家裡,還有第三者。
當張全走到地下室門口時,沒看到身後一雙幽藍色的眸子,散發著淡淡微光,黑夜中好似幽靈。
“呼哧~呼哧~”
類似喘息的聲音從二狗喉間發出,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黑夜中忽然響起這種聲音,對一個做賊心虛的人,別提多嚇人了。
張全身子一抖,打了個激靈,慌張轉過頭去,待看清不是李陽後,頓時拍拍胸口,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那小子醒了,原來是你這隻野狗”
對二狗,張全剛開始的確害怕,可後來發現二狗從不咬人,也不怎麼叫喚,整天往沙發上一趴,一副我很刁,懶得搭理你們的樣子,時間久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這狗,不咬人!
張全心底形成了這個認知。
如果張全肯多花點時間觀察二狗,恐怕這個結論早就會推翻了。
天下哪有不偷腥的貓?
連李陽平日裡都要看緊點,生怕二狗咬到李雪容。
現在,何況是張全?
“去去,一邊去”張全低聲驅趕二狗,揮動著手,好像一條鞭子嚇唬二狗。
這種嚇唬,能管用?
估計二狗當成是挑釁了,四肢微微下蹲,仿佛拉緊的彈簧。
夜裡光線不好,張全沒能看清二狗的小動作,否則第一件事就是逃命。
下一刻,
二狗嘴裡吼叫著,四肢發力,朝張全撲了過去。
“我去!”
張全嚇得大叫一聲,哪兒還有逃命的機會,只一下就被二狗撲倒在地,隨即一口咬在手臂上。
“啊~”
張全常人一個,哪裡受得了這種疼痛,連連慘叫,悽厲無比,光第一聲就驚醒了夢中的李陽。
“誰呀?大半夜鬼嚎,要成精啊!”李陽的怒喝聲傳出,迴蕩在屋內。
顯然,他的起床氣爆發了。
二狗聽到了聲音,竟鬆開嘴,一扭頭,跑了。
原地只剩下抱著手臂哀嚎的張全。
這時,李陽趿著拖鞋,氣沖沖從屋裡奔出,順著哀嚎聲一聽,當發現位置竟是地下室時,心底一緊。
二話不說,李陽大步跑向地下室,還以為是出事了。
等到門口卻發現,地上只有抱著手臂打滾哀嚎的張全。
李陽打開燈,白熾燈打出的光線,清楚照在張全的手臂上。
從小臂處不斷有猩紅色的血流出,血肉模糊,整個手臂袖子和地面,都被染得血腥刺眼,不忍直視。
李陽直視了,且毫不變色。
“你來地下室幹嗎?”原來,李陽關心的是這個。
“快,快打120,我的手,被他媽的那條野狗咬了…我必須快去打狂犬育苗”張全忍痛,說話都一陣陣的吸著涼氣。
野狗?
這家裡除了二狗,還能有誰!
李陽心裡生出火氣,但這火氣的目標,顯然不是二狗。
“我問你,來地下室幹啥?”李陽走近一步,無視那作嘔的血腥,逼問道。
張全現在疼得要死,更怕自己會被染上狂犬病,哪有時間回答問題。
“大侄子,這事以後再說,我急著去醫院,被狗咬了,可不是小事,要是嚴重了”
“我問你”李陽忽然提高了聲音,一舉壓住了張全的聲音。
“你來地下室,幹嗎?”
“你這人,我……呃!”
張全話說到一般,突然被李陽扼住喉嚨,再也說不出話來。
“看清楚,我耐心有限,二狗!二狗!”李陽卻在這時叫起二狗。
“別特麼躲了,出來”
“二狗”
幾聲明顯摻雜著怒氣的喝聲,成功將二狗叫來。
李陽鬆開了張全,與二狗站在一起,拍了拍二狗的頭。
正當張全一頭霧水時,李陽下一句差點嚇得他魂飛魄散。
“咬他”李陽指向張全,對二狗下達了命令。
“什麼?不不不,你不能”
“你來地下室幹嗎?”李陽壓住二狗,還是剛才的問題。
“我,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張全結結巴巴的說道。
原本他以為就算被發現,道個歉就能了事,可眼前的陣仗,傻子都看出,不是道歉能夠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