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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輸隊等。婦女要做鞋襪供應紅軍,小孩子要站崗放哨,老年人也要忙著打草鞋,因而人力
極感缺乏,耽擱了生產工作。此外,敵人侵襲蘇區的時候,前奏耕牛,搗毀農具,更是這些
東西不足的主要原因。上級雖然號召加緊生產,並沒有解決實際困難,何況鄂豫蘇區各機構
都設在這個區域內,人數在五千以上,紅軍經常在這裡經過或停留,又增加糧食的額外消耗。
這裡附近各蘇區又都缺糧,沒有互相調劑糧食的可能。
他們一向靠到白區去打土豪來解決糧食困難。每當紅軍向白區行動的時候,農民都踴躍
參加,大批自衛軍和運輸隊,滿筐滿籮挑著穀子回來了。挑回來的穀子,按成分配;自衛軍
和運輸隊通常分一半,另一半則交蘇維埃作為公用。但是現在四周已無土豪可打,除非到很
遠的白區去,才能取得糧食。
他們也認為到白區去打土豪,引起了白區人民的反感。依照打土豪的原則,是應發動白
區當地的農民,自動起來打,由此獲得的糧食,也應該分給當地的窮苦農民,這才不會招致
多數人的反感。可是現在是由蘇區的人去打,糧食也全部運走,這不僅失掉了打土豪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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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而且被打的區域,因為糧食被運走了,糧食供應就會不足,糧價也要上漲;此外,自衛軍和
蘇區農民到了白區之後,那裡還能分辨土豪不土豪,還不是見糧食就“打”。糟蹋糧食的事也
是在所難免的。因此,白區的農民往往站在民團方面來對付我們的游擊隊。鄂豫皖蘇區的周
圍,有些地方民團勢力日漸強大,可以說主要是因打土豪而引起的。我們明知如此,但也沒
有其他可以代替打土豪的辦法。
我覺得這是急須解決的嚴重問題。不過這裡只是一個區的範圍,一牽涉到整個政策,在
這裡就無法解決。我因此提出增加生產的主張,來和他們商討。我問他們,你們這裡有些甚
麼早熟的農作物,尤其是在一兩個月內可望收成的東西。我還告訴他們,井岡山在缺糧時,
一般戰士和農民有好幾個月只有南瓜吃的故事。
我的意見引起在座者的興趣,在座的老農們說到他們已往加緊生產工作,是一般性質的。
重點也是放在增加稻穀的生產上,其實,這一帶盛產瓜菜,一些荒地上,還可種山芋黍穀類
等,其中多數是早熟的,既不需很多的人工,種籽也是現成的。如果發動老幼婦女注意生產
這些菜蔬雜糧,對於渡過這段青黃不接的糧荒時期,將大有助益。
我們商談的結果,決定了增產早熟農作物的具體措施。我們要求這個區域內每一個人至
少都要種五顆南瓜,每戶都要增種一塊地的蔬菜和雜糧,並要求少年先鋒隊員們,在放哨或
在家休息時,都要盡力做這些事。其他成年男女也應利用片刻的閒暇時間,在駐地附近進行
這些工作。各戶對於種下的農作物,應隨時照顧。此外,區蘇維埃還應注意不浪費人民的時
間,減輕他們的勞役,並厲行節約糧食等等。
在座的人覺得這些辦法是可行的,認為加緊生產再也不是空洞的號召,二是要切實去做
的。我也警告他們,到白區打土豪的辦法,在原則上很不對,須要停止。如果他們不在增產
和節約兩方面努力,那就只有等著餓死。在座的人由於他們已有經驗,對於這個問題,似也
認識得 很清楚,後來事實證明,他們也執行的很起勁,收到了很大的實效。
鄂豫皖邊區蘇維埃政府和中央特別委員會是這個蘇區的最高機關,設在距七里坪北面十
五里路的村莊中,由七里坪向北走三十里即是鄂豫皖交界的地方。翻過大別山,再走十五里
邊到了河南光山的一市鎮——新集(後為國民政府改為經扶縣。當時鄂豫皖區的中心機關,
就散設在七里坪北面的一些村莊上,不到一個月就遷到新克服的新集來了。這就是後來知名
的鄂豫皖區的首都)。十三日早,我們由七里坪中共區委書記陪同向北進發,這是我們這次旅
行的最後路程。我們那天早上走了約一半路程,邊到了這個區域的軍醫總院。我們看見一個
大村莊,面臨著一條小溪。村莊內有一千多個傷病兵,這是由軍分會軍醫處直接管轄的。在
這個村莊的廣場上,有成百的傷病兵,曬著春日早晨和暖的陽光,解開衣服在捉虱子。這使
我聯想到這裡的衛生問題,當時是十分嚴重的。一路所見的戰士和普通人們,多患著滿身干
瘡,我想這與虱子很有關係。這裡的人無法抵抗虱子,因而有一種荒謬的說法:“身上的虱子
越多,革命的資格就越老!”我這個來了不到五天的人,也曾在衣服上捉到幾個虱子,足證這
個小動物是無處不在的。
村前小溪邊,成百的婦女在替傷兵洗滌衣服。七里坪區委書記告訴我,這些洗衣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