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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曾轟動一時。
第八篇 孫中山北上及逝世
第一章 黨內對孫北上的爭執
我出獄以後,全部的局勢似乎都變了。首先是中共內部的反國民黨傾向的增漲,在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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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北上一事上表現出來。中共北京區委會認為孫的北上,無異與北方軍閥妥協,因而產
生了北京的國共兩派分裂的危機。
這時,中共北京區委會書記是趙世炎。中共中央在第三次代表大會後,逐漸實施委派下
級黨部負責人的辦法;趙世炎就是由中共中央委派來的。他很年輕,在五四時系北京高師附
中學生會的代表,當時我們把他看作小弟弟。他中學畢業後,即赴法勤工儉學並加入了中共。
我入獄後,他才回國;即受任中共北京區的領導職務,自然是缺乏聲望和經驗的。但因他讀
了一些共產主義的書籍,能說能寫,熱誠負責,獲得北京一般同志的敬佩;同時,李大釗先
生和其他一些重要同志,在直系當權的後期(即我入獄後)度著地下的生活,不能公開活動;
於是,趙世炎就一時成了北京中共黨務的重心。
我出獄後,趙世炎熱誠的招待我暫住在他家裡,因此,我們有過約兩星期朝夕相聚的機
會。他曾給予我極好的印象,我覺得他在法國留學四年,有了極大的收穫,但我也很快的發
覺他在政治上的看法與我分歧頗大。
趙世炎認為孫段張的三角聯盟,是標誌著國民黨政策的重大轉變,無異是拋棄了國共合
作的革命政策,轉而與軍閥實力派圖謀妥協。他也表示過,中共的政策並不是支持國民黨左
派,反對國民黨右派;而是反對國民黨整個的現行政策。他的這種看法,在當時可以代表北
京多數同志的意見,而且有其發生的根源。
一九二四年五月中旬—我在本書第六篇第四章說過—汪精衛、張繼與陳獨秀間曾為中共
在國民黨內的黨團問題舉行談判。那次談判不僅沒有獲得協調,且使相互間的關係多了一層
陰霾。在那次談判中,陳獨秀堅持原有立場,不肯取消在國民黨內的中共黨團組織。國民黨
監察委員鄧澤如、張繼、謝持遂在一九二四年六月十八日向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對共產黨
提出一個彈劾案,認為中共在國民黨內的黨團組織,是違反紀律和危害國民黨的。
這個彈劾案並未為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所接納。一九二四年八月所舉行的國民黨中央
執行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決議“……中國國民黨對於加入本黨之共產主義者,只問其行動
是否合於國民黨主義政綱,而不問其他……”黨團問題表面上就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了;但
實際上問題並未解決。一般國民黨員為黨團問題或多或少的視中共黨員為異己;而中共黨員
則認為國民黨人之挑起黨團問題,是企圖取消中共的存在。雙方情感由是諸多隔閡。在我出
獄以後,從一些同志的談話中,充分體察到對立暗潮正在擴大。
孫段張三角聯盟問題乃成為兩黨分歧的爆發點。在反直戰爭的過程中,這種分歧表面化
了。一九二四年九月三日爆發了直系齊燮元、孫傳芳與段系盧永祥間的蘇浙戰爭。九月十五
日奉系張作霖向山海關進兵,第二次奉直戰爭由此開端。九月十八日,孫中山先生出發韶關,
率師北伐並發表北伐宣言,支持浙盧和奉張,以圍攻直系的曹吳。後來,雖因廣州的商團事
變未能實現北伐計劃,但各地的國民黨員卻為這件事所震動。
據同志們告訴我,在反直戰爭爆發後,國民黨右派和一般熱衷於權勢的人物,對於孫段
張三角聯盟存有極奢的幻想。他們認為現階段不應該反對所有的軍閥,而應該只反對直系的
曹吳;不應該反對所有的帝國主義,而應該反對支持直系的帝國主義者;現在政治的主題,
在於實現孫段張的三角聯盟,而不再是國共合作。中共則仍認為反對一切軍閥和反對一切帝
國主義並廢除不平等條約是國民黨的既定政策,不容有所曲解;利用段系奉系去反直是可以
的,但與親日賣國、臭名昭彰的段祺瑞張作霖妥協則萬萬不可。
兩黨黨員因這個分歧而發生的一些爭執,我出獄後同志們曾向我談過;不過現在我都記
不清楚了;只有一幕是一位親身參加這次爭執的朋友,在我於一九四九年後流亡到香港時才
告訴我的。據他說:一九二四年九月初,蘇浙戰爭爆發後,國民黨上海執行部曾在上海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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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總商會舉行群眾大會,參加的多是大中學校的學生。由上海執行部青年部長葉楚傖任主席,
並由五四運動時曾任上海學生代表的何世禎報告開會意義。他說明:國民黨應聯合比較進步
的軍人,如段祺瑞、張作霖、盧永祥等共同打倒最反動的軍閥曹錕、吳佩孚及其直系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