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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課題的主要內容。張秋白和我都覺得列寧的問話是表示了他希望國共兩黨能夠合作的意
向;我們也都認為中國現階段的革命,確應從國共兩黨合作做起但張秋白指出,我向列寧表
示“國共兩黨在合作進程中可能發生若干困難”的話是易於引起誤會的。他認為國共合作絕
無困難;如果說有困難或可能發生困難,這無異對國民黨表示不信任,尤其是徑向列寧表示,
會引起他對國民黨發生反感。我雖向他解釋並無對國民黨不信任的意思,我只認為兩個不同
的政黨,要能水乳交融地合作,必須彼此相互努力,克服一些可能發生的困難而已。但他的
疑慮仍未破除,後來他將這一點報告孫先生,作為我曾向列寧批評國民黨的明證。其實,我
的疑慮不特為後來的事實所證明,而且當時把我這種根據常理就可以推斷的話認為是惡意批
評,也未免是節外生枝。
在這次大會中,遠東各國民族主義者和共產主義者合作的聲浪很高,一般發言的旨趣都
在確立這原則;不過由於準備尚未充分,還未能進一步的作出合作的具體計劃。在中國方面,
國民黨和孫先生所領導的南方政府是具有實力的;它所領導的民族的民主的革命,也被視為
有成功希望。因此,張秋白所代表的國民黨在大會中受到各方的重視;國民黨一與中共的合
作問題更成為注視的焦點。季洛維夫和沙發洛夫在發言中都對國民黨提出一些批評和希望。
張秋白也以突出的姿態,針對他們的批評為國民黨作了一些辯護。這些針鋒相對的發言,可
以說是大會中較為精彩的場面b
大會的閉幕式在列寧格勒舉行。共產國際主席季洛維夫正兼任列寧格勒區俄共黨部書
記,因此有意使遠東各國代表與列寧格勒的民眾發生一些接觸。我們從莫斯科坐著用木材作
燃料的專車,花了一日一夜的時間,於二月二日才到達列寧格勒,下車後,即赴列寧格勒的
大劇院舉行大會閉幕式。會場中擠滿了約二千群眾,首由季洛維夫發表閉幕演說,接著就是
列寧格勒的各機關代表紛致祝詞;我們這些遠東代表也相繼發言,表示對大會成功的賀意,
和對首先發動革命的列寧格勒市民表示敬意,最後宣讀了大會宣言。至此,大會就在如雷的
掌聲中宣告閉幕。我們在列寧格勒只耽擱了幾天,就原車回到莫斯科。我們也曾利用空餘的
時間,在列寧格勒作了一些走馬看花的訪問。看來,列寧格勒的糧食問題比莫斯科還要嚴重,
市容也顯得蕭條,許多工廠都沒有開工,商店多數閉門謝客,馬路上的行人也十分稀疏。我
們參觀了俄皇的冬宮,就是克倫斯基政府的所在地,也訪向了富有歷史意義的斯摩羅大廈,
這是十月革命時俄共指揮暴動的總部所在地,現在則是列寧格勒蘇維埃和俄共的總辦事處。
我們回到莫斯科以後,開始計劃秘密回國。大會的文件不僅沒有能譯成中文,而且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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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一冊
不能攜帶,只好讓它留在莫斯科的檔案室里了。我們是分批起程回國的,幾乎每天要送一些
同伴上車歸去,我自己則在莫斯科盧克斯旅社住了一個短時間,為的是等候回國的適當時機。
這一段時間,我與蘇俄和共產國際的要人們有過一些接觸,知道了一些他們工作的情況。
當時俄共的工作人員似乎特別缺乏,許多工作都堆集在一些要人們身上,因此他們都忙得不
可開交,每次開會往往因等候一二要人的到場而耽誤一兩個鐘頭。有一次共產國際的主席團
在盧克斯旅社會議廳開會,我被邀去列席。到了原定開會的時間,德國資格最老的女黨員蔡
特金和德國共產主義理論家台爾曼、號稱“匈牙利列寧”的柏拉昆、日本的片山潛等都陸續
到了,會議廳里坐滿了人;而擔任主席的季洛維夫迄未到來,因而不能開會,大家等得不耐
煩,議論紛紜,連那些老頭子都說要對遲到的人加以必要的處罰。等了兩個多鐘頭,季洛維
夫、布哈林、拉狄克等俄國要人才挾著公事包匆匆趕來。大家也不再提起處罰遲到者的話,
趕緊言歸正傳的開會。在我看來,這樣的會議使人在會前就已經感覺疲勞,等到正式開會,
自不免匆匆議事,草草了結。托洛斯基的照片是與列寧的照片到處平排掛著的,一般人說話
時也將這兩位領袖並稱。但我所遇到的俄國要人都對列寧特別推崇,對托洛斯基則只就他的
特長加以稱許,如說托洛斯基有演說天才、赫赫功勳和英雄氣概等。我雖幾次遇見托洛斯基,
但沒有機會與他詳談。有一天我見他在馬路上停下車來與正在步行的片山潛拉手為禮,兩人
就雜在包圍的人群中暢談,表現了他那種無所顧忌的平民化的精神。他沒有參與遠東勞苦人
民大會的會議,我卻不只一次聽過他的演說,並曾在一次群眾會議主席上與他握手互道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