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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說:李立三是不是發瘋了了他是不是日本偵探?外蒙古出兵平津,蘇俄出兵滿洲,正是
蘇俄所不能做的,而是日本軍閥夢寐以求的。李立三的主張無異是予日本軍閥以占領滿蒙,
進攻蘇俄的最好藉口。有的說:李立三的主張比托洛斯基的還要壞得多,不過他還沒有採取
行動反對共產國際,至少也算得是半個托洛斯基主義者。
這份記錄也顯示了瞿秋白周恩來等人的態度,瞿秋白討論到李立三這個主張時,並未表
示反對意見,只說反共產國際是嚴重的事,如果真要這樣做,先得考慮一切可能發生的嚴重
後果。瞿秋白這句話模稜兩可,既可以說是贊成,也可以說是勸阻。共產國際的首腦們,不
了解中國人措詞的習慣,認為瞿秋白是在助封為虐,尤為可惡。周恩來也沒有反對李立三主
張,因而被共產國際很詫異的視為調和派。甚至有人說,看來整個中國支部造反了。
其實,李立三的謬論,是不足為怪的。當時史達林的蠻幹歪風,就是促使李立三向左狂
奔的主要原因。史達林既然打著國際主義的幌子,要求一切共產國際的支部服從他,如今他
的徒弟李立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也是合於邏輯的發展。但共產國際似乎沒有從這個活生
生的事件中,獲得應有的教訓,李立三雖因此倒下去了,盲動主義依舊是中共內部的主要禍
害。
李立三的異動給予陳紹禹等米夫派在中共內抬頭的機會。恰於此時到達中國的米夫,和
那時已經回國的陳紹禹,立即裡應外合的行動起來,站在擁護共產國際的正確路線的旗幟之
下,反對李立三。陳紹禹等因曾受李立三的壓制,早就滿肚皮冤氣,現在有此機會,自然要
磨拳擦掌。同時李立三的盲動主義也太失人心了,國內一班老幹部,早已怨聲載道,這就形
成了米夫等共產國際代表,陳紹禹等留俄學生和國內一些原是支持我的老幹部,合作反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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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三的局勢。
李立三的胡鬧所造成的微妙局勢,又促成了我的回國。柏金斯基首先去找蔡和森,要求
他立即回國,糾正李立三的錯誤。蔡和森表示無力負擔這個任務,不願回國。柏金斯基用激
將法的口吻向蔡和森說,他和他的同僚都認為蔡是可愛的同志,既能執行共產國際的路線,
又能置身於黨內糾紛之外,但與張國蠢同志相較,負責的勇氣則還有遜色。
蔡和森並未因柏金斯基的力勸,而改變初衷,他進而向柏金斯基建議,最好派我回國去。
柏金斯基曾問他:此時派張國燾同志回國,是否適宜?蔡和森堅決回答:我保證張國燾同志
必能本著共產國際的指示,完成糾正立三路線錯誤的任務。
很久未晤面的蔡和森,突然來看我,將他與柏金斯基談話的經過告訴我,向我說及由於
共產國際有意要他回去,他有機會看到了一些機密文件,從這些文件中,可以知道李立三即
將來莫斯科,但立三路線錯誤的糾正,仍須花很大的氣力。現在黨內大致有三派,一是李立
三、瞿秋白、周恩來等當權派,仍然或多或少的執行過去的錯誤政策;二是陳紹禹等米夫派,
企圖脫穎而出、但苦於資望不足;三是何孟雄等老幹部派,人多勢大,但被目為右傾,這班
人支持我,要求共產國際派我回國去。
蔡和森的話,有些是我以前所不知道的,引起我的感觸。我反問蔡和森拒絕回國的理由,
並說:共產國際首腦們既不讓我知道要你回國的事,以及中央的一些內情,他們會相信你的
建議,信任我嗎?蔡和森卻撇開這些問題,逕行勸告我說:共產國際要你回國去,希望你不
要錯過這個機會!
我感謝蔡和森的盛意,開始考慮回國的問題,我對於回國的可能性,不敢作過高的期望。
代理中國部長的馬加爾曾向我說過這樣的話:共產國際有能力糾正李立三的錯誤,並不需要
求助於任何中國同志。他這種傲慢態度,也許是故意暗示我不要作回國的們算。我在瞿秋白
走後,是中共中央駐莫斯科的唯一代表,但這只不過是名義上的,我仍致力於學習,不向外
間事;我也從未為反立三的事表示過興奮的態度,對於蔡和森所談到的種種,也未作任何表
示。
我決定不放棄回國的機會,至於共產國際是否信任以及我回國能有什麼作為等問題,我
認為是次要的事情。莫斯科的政治氣氛使我痛苦,我要脫離這個奧籠,到浩瀚的祖國去有所
施展,不管將會遇著什麼困難,甚至喪失生命,我也是不顧慮的。如果必要的話,我願為此
付出代價。
回國的代價顯然是放下反共產國際的武器。共產國際所一直希望於我的,是我公開宣告
我過去對共產國際的不滿是我自己的錯誤,而現在是不折不扣的擁護共產國際的路線。讀者
從上文已經知道我一直避免滿足這種希望,事到如今,低頭認罪,究繫心有未甘。無言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