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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船伕,以便將他所率領的全部人員,都運到上杭來。他並未問明這條河的情況,也沒有讓
那些船佚駕駛他們原來駕駛的船,便來一個統一分配。他心想年壯力強的船伕,總比年老船
伕更為得力,因此就將那些壯年船伕駕駛的船,分載負責幹部和傷病幹部。老弱船伕駕駛的
船,裝載次要人員和病傷兵,誰知這個作法完全錯了,老船伕都是一些有經驗的舵手,他們
所駕駛的船都安然到了上杭,而那些壯年船伕所駕駛的船,大多出了事,損毀了。不少幹部,
都曾落水遇險,停留在兩岸待救。現在,他急須設法找船去接應他們到上杭來,還要賠償船
老闆的損失。
這類不顧實況,任意採取行動的故事,當時是我們間意味深長的笑談資料,也曾認為要
引以為戒。可是人們包括我自己和李立三在內,並不容易從自己的過失中吸取寶貴的教訓。
我們在上杭休息了兩天,便繼續向廣東的大埔步行前進。譚平山等已輕裝隨先頭部隊出
發了,率領革命委員會各機構的責任,只得由我肩負,革命委員會的行列,真是七零八落,
尤其是秘書處和財政委員會的先生們,沒有轎子是走不動的。任主任秘書的姜濟寰那位大胖
子,便要八個轎伕輪流的抬他。因此,和我一同走的工作人員,雖只三百多人,但連伕役算
在內,就將近千人了。此外,李立三的政治保衛局是一個最龐大的機構,包括一連兵在內,
共有四百多人。並照料著五百名左右的傷病官兵,加上伕役,總共兩千多人,李立三等因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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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料理未了事件,須遲一兩日才能跟進,周士第所帶的一營後衛部隊,那時還在由長汀循陸路
來上杭的途中。
我率領著革命委員會各機關,由上杭到大埔,沿著閩粵交界處的汀江,一路欣賞山峽急
流,水勢有如萬馬奔騰的美景。我們到達大埔以後,曾在西山會議派要人鄒魯的鄉居,留宿
一宵,行時還留下一封信向他家道謝,表示我們對政敵也是很有禮貌的氣概。我們由大埔改
乘較大的民船,沿汀江順水直放三河壩。三河壩本是我軍行進途中的樞紐,但先行部隊並未
設防,因此我們到達這裡,竟陷於四面受敵的境地,駐在梅縣的敵軍黃紹雄部有一團兵已到
達離三河壩三十華里的淞口,可以在三小時之內攻擊我們。三河壩的周圍,又有一些民團,
向我們警戒。三河壩鎮內,也有一支五十支槍的民團潛伏著準備作黃部的內應。
我面臨著這種危險情況,立即約集那時已不任第九軍軍長而跟隨革命委員會行進的朱德
和號稱“東江農民王”的彭湃等商議對策。我們在革命委員會各機關內,聚集了二十餘人的
長槍兵,由朱德以九軍軍長兼革命委員會警衛司令名義,向淞口方面警戒並封鎖消息。彭湃
則集中了十幾人的短槍隊,負責去解決這個鎮上的民團。我則在一所大房子裡面,招待鎮上
的紳商,故作閒逸之狀。革命委員會的其他人員,多留住在船上休息。我們的主力軍,那時
已經在三百華里以外的潮汕,李立三周士第所帶的隊伍,還在上杭一帶,尚須兩三天才能到
來,我們孤懸在這裡,急切得不到援救,只有儘量表示鎮靜,擺設這個空城計。
我們安然渡過了難關,似乎出乎意料。首先是彭湃大顯身手,他熟悉本地情形,很順利
的將鎮上的民團繳了械,他還搜獲了隱藏在鎮內的十多個攜帶短槍的人,其中自然包括黃紹
雄的密探在內。兩三小時之內,我們已控制了三河壩整個市鎮,我們的槍枝也增加了。三河
壩的那些紳商們,愈來愈多的到我這裡來客氣一番。朱德所帶的那一排人,在離三河壩八華
里的地方,即與黃紹雄的先頭部隊接觸。黃部似尚不知我們的虛實,向淞口方面退卻,朱德
乘勢派出八個兵,對敵作虛張聲勢的追擊。朱德本人,則奔走於三河壩與前線之間,擺出軍
長的架子,嚇唬那些鄉下人。
這樣維持了兩天,李立三和周士第兩部陸續到達。我和李立三彭湃等,率領著革命委員
會各機構,由保衛局的一連人護衛,順韓江,分水陸兩路,向潮汕前進,朱德和周士第,則
率領著後衛營留駐三河壩,監視梅縣方面的敵軍。並照料留在那裡的傷病兵。後來我主力軍
在湯坑被擊潰向流沙普寧海陸豐一帶流竄時,朱德和周士第便被敵軍隔離在三河壩。他們因
孤立無援,不得不率領所部和一部分輕傷病兵,共千餘人,向粵贛邊區開始游擊活動。朱德
部歷盡艱險,終與毛澤東部匯合,在井岡山下寨,成為工農紅軍的主力。
汕頭是我們預定的臨時首都,我們準備在那裡大展鴻圖。先我們到達那裡的周恩來,在
一九二五年曾一度出任汕頭的東江行政主任,情況比較熟悉,我們只有唯他的馬首是瞻。根
據他的提議,李立三被任命為汕頭公安局長,致力於秩序的安定。這裡的中共地下組織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