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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其內容是確認中共中央蘇維埃運動的政治路線是正確的,但軍事路線卻犯了嚴重的錯誤,
主要是中央紅軍在江西蘇區,誤用保衛蘇區的口號,採取了保守性的軍事防禦策略,放棄了
游擊戰爭的優良傳統,因而招致了軍事上的失敗。此外,這個電報還告訴我們,中央政治局
增選毛澤東為委員。
我們舉行會議研討這個電報,從最迫切的軍事眼光來看問題,覺得紅一方面軍在江西蘇
區和此次西行,大致都遭受重大的損失,因而嚴重的批評了軍事路線的錯誤。我們旋又得到
消息,紅一方面軍由遵義正向西北方向的川黔邊的赤水地區行進。我們判斷他們正在設法偷
渡長江,到川北來和我們會合。於是我們放棄了在川陝甘三角地帶與胡宗南部角逐的計劃,
仍回到川北蘇區。是時四川軍對已重占綏定萬源一帶地區,主力則由南面向儀隴巴中地區挺
進。為了保衛這個蘇區,我軍也不得不迅速南撤。我們根據當時情況,決定了有蒼溪地區渡
過嘉陵江西進,實行策應紅一方面軍的軍事計劃:徐向前率大部對付我們南面的敵人,陳昌
浩馳返通江對付東面之敵。在我軍渡嘉陵江後,通江自不易守,應先行部屬當地游擊戰爭的
工作,我則馳往蒼溪地區為渡江作戰準備。
這是影響川北蘇區存在的一個決定。我們曾向一般幹部和蘇區內人民預先解釋,紅四方
面軍主力必須執行策應紅一方面軍的軍事計劃,這個蘇區因此可能暫時要忍受敵人的騷擾。
我們不敢宣布紅一方面軍處境艱難的消息,只強調紅一方面軍是較四方面軍為強大的部隊,
它將與四方面軍會同奪取成都。這個軍事計劃的實施,為我們與一方面軍在懋功地區會師提
供了可能的條件,也是川北以通江為中心的蘇區事實上歸於結束的標誌。
① “上門漢”即是男子入贅女家。
② 柬林河系一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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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③ 這道防線距綏定河約有三十華里。
④ 這個數字系唐式遵部當時的公報所載,可能有些誇大,但即使以半數計,也是駭人聽聞的。
第十八篇 會師與內爭
第一章 渡過嘉陵江
渡過嘉陵江,支援第一方面軍順利進入四川地區,我們認為這是首要的任務。我們認為
第一方面軍是全國紅軍的主幹,中共中央和許多重要幹部也都隨一方面軍行動,他們正在艱
苦掙扎之中,如果我們不能及時赴援,可能招致中國革命的無比損失,也會使我們負疚良深。
就因這種大義所在,我們不惜放棄可以保衛的川北蘇區,蹈險犯難,以為應援。不料我們這
種馳援行動所招致的,竟是一些不應有的責難,隨之而來的,更是爭執和分裂。
渡江計劃是由我親自部署的,我一面注視紅一方面軍的動態,一面作渡江的準備。當時
一方面軍正在貴州雲南北部地區兜圈子,行蹤飄忽,方向不定,而且敵軍正沿著長江設防,
阻攔一方面軍的偷渡。我審度一方面軍能否偷渡長江,如果他們無此力量,我們自不願貿然
放棄川北蘇區。後來,從一方面軍的來電推斷,覺得他們必定渡江,因而我們也就決定渡嘉
陵江西進。
嘉陵江寬而且深,水流湍急,兩岸多是懸崖陡壁。敵軍鄧錫侯、田松堯兩部,據險設防,
這對我們當時落後的裝備來說,可稱天險。我親自審定各個可能的渡江處所,最後選定由蒼
溪縣城附近地區渡江。這裡江面甚寬,對岸又有地方重兵駐守,我的軍事顧問們多不以這個
選擇為然,,我則認為這個地方的條件最好,而且敵人絕不會疑心我們會在這裡渡江,我們正
可以利用他們的疏忽。
我們利用這一帶優良條件,準備渡江戰。嘉陵江上的船隻盡被敵人扣留在對岸了,我們
首先要解決渡江的工具問題,組織了一個特別工程營,調動五百多個懂得造船、把舵、熟諳
水性的人員參加這個營,由這個營製造了一百隻樣式像登陸艇的小船,每隻船頭用沙包掩護,
可供一班人(十二人)渡江之用。我們利用這些船隻在蒼溪東面五十里王家壩①地方,訓練
官兵的渡江動作,還修建由王家壩到蒼溪的道路,以便將這一百隻船,翻過高山,搬運到蒼
溪附近一條小河溝去。
一九三五年四月間的一個夜晚,我們一切準備好了,實行敵前強渡,不幸我們的渡江計
劃,事前已為敵人獲悉。敵方的高級將領在蒼溪對岸,一直監視到午夜,沒有發現我們的絲
毫行動,他們懷疑他們的情報不可靠,判定在這個寬逾三百公尺的激流江面,對岸並沒有任
何船隻,紅軍決無渡江可能,因此,他們的戒備鬆懈了。
可是,就在這晚夜深三時左右,我們成功地渡過嘉陵江。我們運來一百條船,都隱藏在
敵人所看不見的一條小河溝里,三時左右,一起出動,直駛對岸,很順利的奪得了敵人的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