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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個顯明的例子,他利用特務系統,統治俄共,殺害幾十萬同志,其中包括大多數的革
命元勛。現在中共的史達林門徒,也如法炮製,中共的前途,勢將不堪設想。
我平心靜氣對鄧發說明了我的所見。我告訴他四方面軍沒有政治保衛局獨立的工作系統。
我們在鄂豫皖時曾研討過這個問題,認為軍事幹部最大多數是黨員,除正常的政治工作外,
用不著派人監視。軍中的政治工作人員和黨的組織,就經常注意軍中的政治狀況(其中也有
少數人兼任政治保衛工作),一般軍官又有政治委員監督。如果再在各級軍事單位中派些監視
人員,在各級幹部身邊又派些警衛員,這在組織上是不合理的,也會引起被監視者的不安。
鄧發認為這是中央的既定製度,四方面軍不能例外。他要求我介紹他屬下的人員到四方面軍
去,立即建立獨立的政治保衛局工作系統,並下令分批調集四方面軍原任警衛員的可靠黨員,
交他訓練後仍回原職。就為了這件事,我在撫邊第一次說出了“不”字。我告訴鄧發,我不
能這樣做,因為我只是中央一員,並無權下命令。
午飯後,中央各要人都陸續走了,這使我鬆了一口氣,因為在他們未走以前,他們車輪
式的跟我談,簡直弄得我有些頭昏眼花,而談話的結果又多是令人不滿意的。在軍事計劃方
面,因茂縣北川和懋功以南地區的放棄,失去了向東向南發展的機會;而向北發展,又須到
了毛兒蓋以後才能作具體決定。在黨內政治問題方面,議論雖多,但亦毫無具體結果。因此
懋功之會,在我看來是失敗了。
午後我才有機會與四方面軍的幹部接談。由懋功北移到撫邊來的第三十軍的幹部們,多
對這次一、四兩方面軍的會合表示憂慮。他們告訴我,第三十軍與第一方面軍的林彪部初在
懋功以南的大路上相遇時,雙方是非常親切的,中央各要人初次看見第三十軍的時候,也曾
多方讚許地四方面軍,可是這種友愛的氣氛,不兩天就改變了。
四方面軍幹部們說的話,大致有這樣幾點:一、一方面軍的幹部總是說蔣介石的飛機和
大炮厲害,四方面軍還沒嘗過這個味道,當初一方面軍的力量遠較四方面軍為強大,尚且不
是敵手,何況區區的四方面軍,我的同僚憂慮這種失敗主義情緒,會影響四方面軍的士氣。
二、一方面軍的幹部,有些發表誹謗我的言論,不是說我是老機會主義,為共產國際和中共
中央所不信任,就是說西北聯邦政府這一主張,是右傾的具體表現。這一點引起了四方面軍
的反感,他們和我一道奮鬥多年,他們的體驗直接否定了這種誹謗。三、中央曾派遣一些調
查人員到第三十軍中去調查實況。這些調查者往往誇大地四方面軍的缺點,特別是找到幾個
軍官罵士兵的例子,就泛指第四方面軍有濃厚的軍閥習氣。四、那些調查者往往利用四方面
軍一般幹部只知毛澤東朱德等人的名字,而不知所有政治局委員的名字這一事實,硬說地四
方面軍不尊重中央,甚至說,這是張某人故意乾的。
第三十軍政治部一位負責同志,曾將他與一方面軍同志的談話,記錄下來交給我看。這
份記錄就包括了上述各點。根據這份記錄看雙方的對話,表示第四方面軍的同志頗識大義,
所有解釋,入情入理,而第一方面軍的同志則不免吹毛求疵,顯有成見。我看了這份記錄,
覺得錯誤不在我們這一方面,也不在一方面軍,只是中共中央的領導有了問題。當時中共中
央的同志與第一方面軍是混在一起的,因而四方面軍的同志們分辨不清,認為這是一而二、
二而一的機關。我所遇到的同志們對中共中央和一方面軍,或多或少表示失望。他們多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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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四方面軍一般戰士,以前對中共中央和一方面軍都信仰得了不得,如今會合接觸,便覺得完
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們指責第一方面軍紀律廢弛,亂打土豪,對藏族的態度不好,一路他
們都看見過打罵藏人和私拿藏人東西的事情。也有人對中央少數人坐轎子的事表示不滿,認
為這是不愛護戰士的表示,甚至有人說中央對第一方面軍的領導是偏重與控制。
第一方面軍也有些人不滿中共中央的領導,往往私下向第四方面軍的熟識同志透露他們
的意見。他們描述此次長征,中央領導著第一方面軍,一路都是避免戰爭,養成了一種喪失
鬥志的心理,如今還不知跑到那裡去?他們大致認為,“我能住、寇亦能住”,不能老是亂跑,
應使全軍得到休息整理。他們希望一、四兩方面軍精誠團結,不願因中央的偏見損傷彼此間
的關係,這種愛黨的熱忱,促使他們希望四方面軍的幹部們,能夠拿英勇奮鬥的精神,去影
響中央這種頹廢的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