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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者外,多數均應按照情節,予以較輕的處罰或無罪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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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我的這篇報告,大大感動了我的同志們,他們有些覺悟到在肅反的狂熱中,不免過於感
情衝動,有些覺得如釋重負,再不會因某些小事而被牽連了。徐向前陳昌浩等重要幹部,也
在會議中表明,決根據我的指示,繼續深入黨內鬥爭和肅反。他們承認在肅反的火頭上,不
免感情衝動,任由各師團隨便抓人,今後決不會如此了。
在新集的中央分局,旋即接受了我這篇報告,製成了決議,通令各地施行。在這個蘇區
內雖然也破獲了一些許繼盛的同謀者,但多數被整肅的,均系一些利用蘇維埃職權,占有較
多較好的土地等的違法者。後來據中央分局的統計,這次的肅反案,被捕者約六百人,軍人
占三分之一;實際被整肅的有許繼盛等百餘人,其中判死刑者約三十人,判處各種刑期的徒
刑者約百人。
後來中共中央認為鄂豫皖區的肅反進行得非常成功,可為各蘇區的模範。江西蘇區自富
田事變開始肅反起,歷次進行都不免失之嚴苛,幾乎釀成能發不能收的局面。當時周恩來等
到達江西蘇區後,曾批評毛澤東在肅反問題上犯了嚴重錯誤。內情究屬如何,因我未曾與聞
這件事,所以至今還不知其祥。
總括來說,我們在鄂豫皖區的這次整肅鬥爭,主要是肅清了軍閥土匪傾向,也打擊了立
三路線的殘餘,糾正了一些右傾的和墮落的傾向,並剷除了一個反革命的陰謀。但是在執行
時,也發生了若干偏差,如倚輕倚重的判決,甚至刑訊逼供。我們沒有能夠一一糾正過來,
這不僅與中國的落後環境,有其不可分離的關係;也是中共寧左毋右的觀念,起著重大作用
之故。
第七章 鄂豫皖區的末期發展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起,到一九三二年七月,蔣介石發動對鄂豫皖區大規模的圍剿,也正
是鄂豫皖區和紅四軍欣欣向榮的發展時期。我們的發展,顯然是我上面所說各種努力的結果,
後來,我們終於在敵人優勢兵力的壓力下遭受挫敗。這似乎也是由於蘇維埃運動的先天缺陷
有以致之。
這個時期,我們在軍事上獲得多次大大小小的勝利,紅四軍的實力也隨之膨脹起來。我
們在肅反運動中,曾極力整飭紅軍內部,清除了紅軍中一些地主富農出身的和不可靠的分子,
提拔了許多貧苦農民出身的幹部。我們的軍官幾乎是清一色的黨員,政治工作也大大加強了,
我們將充實軍隊內部的措施,視為最主要的工作。
我們是內線作戰,因而軍事策略是集結優勢兵力,分別擊破包圍這個區域的敵軍,向四
周擴展蘇維埃的領域。我們的軍隊每日均在戰鬥之中,大小戰鬥不知凡幾,這裡不能一一敘
述,我僅就比較重要的幾次戰役,略加說明。
當時敵軍對於我們這個區域,大體是採取守勢的蔣介石的剿共方針,重點似是放在江西
蘇區,尚未重視鄂豫皖區。我們的周圍大多是一些國民黨的雜牌部隊,他們的將領有一種不
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消極心理,他們的裝備雖不及蔣介石的嫡系部隊,但戰鬥力則並非都是弱
的,如吉鴻昌等所率領的原馮玉祥的西北軍,就以善戰著稱。這些敵軍都依據城鎮設防,聯
絡民團駐守的寨子,同時又沿線建起碉堡,形成對這個區域的縱深包圍圈。
我們經常講求打破包圍圈的軍事策略。我們覺得毛澤東在江西蘇區所倡導的游擊戰術,
多已不適用,如“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疲我打,敵人窮追,我兜圈子”的戰術,就只能
適用打野戰,不適宜於對付採取守勢的敵軍。我們要主動的進攻防守的敵軍,但我們有缺乏
攻堅的重武器,因而我們採取“圍困一點,消滅來救援的敵軍”的策略,我們認為這才是“以
包圍對付包圍”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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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根據紅四軍的特長,來發展我們的游擊戰術。我們的軍隊能夠發揮奇襲的力量,主
要是靠行動迅速和秘密行動兩個條件。我軍裝備很輕,運動力很強,就具備了運動神速、能
對付多方面敵軍的條件。我軍行動原是很秘密的,又有地方武裝的掩護和佯攻,往往使敵軍
不易了解我們的真正企圖。我們特別注意夜間行動和夜襲的戰術,發揮奇襲的作用。我們也
講究構築工事,以減輕傷亡和節約防守的兵力。凡此,似都是劣勢兵力處於內線作戰的環境
下,所應採取的戰術。
我們將每一次的軍事行動看作是一場實地演習。在作戰以前,不惜詳擬計劃,各方動員,
以期發揮獅子搏兔的力量。在作戰以後,又詳加檢討,認識錯誤和偏差,擬出下一次行動所
應採取的新方法,使我們能在行動中求得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