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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很遠的地方打游擊,以期獲得迅速的發展。他認為中共中央派鄺繼勛任軍長,是一個錯誤
的決定,因為鄺的軍人資格雖老,可是游擊經驗卻不如紅軍的老團長,現在由他擔任紅四軍
的最高領導,就失去了發展的前途。許繼盛不重視政治工作,並說軍政治委員余篤三能力薄
弱,其他各級政工人員,又多為後進。因此,許繼盛主張中共中央給予他們那些軍官以全權
指揮軍隊的權利。
許繼盛也承認紅軍優缺點,譬如對婦女的態度就不對,甚至高級軍官,包括他自己在內,
也有一些羅曼史。但他覺得這些事都要在軍事獲得決定性的勝利之後,才能獲得根本的改善。
我曾向他多方解釋,指出不可將蘇區與紅軍,黨和紅軍分別開來看。不可有單純軍事發
展的觀念。紅軍無論到什麼地方都需要有後方的補給,否則便無由發展。因此,需要根據土
地革命的政策,鞏固作為紅軍後方的蘇區。事實上能否如是,故有待於力量的發揮,但我們
在原則上總應如是想法。紅軍如果失去統一的黨的領導,即使有一些很好的軍事指揮同志,
也許仍會和國民黨軍隊一樣,在行動上溢出主義的規範。紅軍到遠處發展的觀念,很可能被
誤解為只是找一個富庶區域去享受一番,或者專靠軍事力量去打江山,那也不過是流寇式的
行徑。
經過我這番解釋,許繼盛也自覺理屈,表示接納我的指示,也沒有再提不滿沈澤民的話
了。我更近而指出,一個中共軍人與土匪軍閥是不同的,並勸告他不可一味以為能行王道,
就比國民黨軍人高,他還要勉力做一個近代的為人民服務的軍人。至於鄺繼勛同志如果力不
勝任,自有正當的解決途徑,但不可有取而代之的英雄思想。政治工作應予以重視和充實,
不應根據現狀輕視它。我也說到我歡迎同志們提供意見,但不願他們固執成見。許繼盛雖滿
口接納我的意見,但他後來並沒有依據我的承諾辦事。
第三天,我軍少數部隊配合地方武裝,由正面向麻埠之敵佯攻,主力則暗中繞道移向獨
山。我方軍事行動大體布置得很妥當,但沿途的鄉村蘇維埃組織卻充分暴露出了弱點,對我
們的照料並不熱烈,有的甚至連負責人也躲避了。我發現這些蘇維埃組織,不過是空招牌,
那些負責人,有的畏懼敵軍,有的也許暗通敵軍。我們為了保密起見,就連我軍此行目的地
也不告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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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第四天拂曉,我們很順利的解決了獨山之敵的大部份,獲槍約六百枝,但已出麻埠救援
獨山的敵軍,則因我軍過早暴露目標,折回據守麻埠區的高山陣地,憑險抵抗。在這些戰役
中,我也覺得鄺繼勛的指揮不夠精細。他的第一個錯誤就是過早命令第十師出擊,等到麻埠
敵軍退回陣地堅守,又指令第十師攻堅,因而我不得不向鄺建議暫停進攻。這件事,當時在
場的高級軍官都認為我的處置適當,減少了不必要的傷亡。
果然,麻埠敵軍因我軍占領了獨山,後路已斷,不兩天就繞道向蘇家埠撤退了。我們原
料到麻埠之敵,不幾天就要逃走,我們正好中途截擊,但我軍卻遲了一部,敵人已先期跑了。
這件事又與鄺繼勛的指導有關係,因為他估計麻埠之敵不會這樣快就逃走,所以沒有作必要
的準備。這使我覺得鄺委實不夠機警,而且還表現了固執的好勝心。我當時沒有表示任何批
評,但對紅四軍領導之改進,已認為是必要的事了。
我乘我軍集結在獨山一帶休息的時候,考察了各單位的內部狀況。我覺得這支軍隊確是
中共領導的農民隊伍,它有不少優良傳統,是從鬥爭經驗養成的,但也有一些缺點。這些缺
點是舊式軍隊的遺風,並雜有一些土匪傾向,但有些也是由於游擊戰爭滋生出來的。
我軍官兵成份百分之八十五左右是真正的農民,其中最大多數是窮苦農民。另外百分之
二十則是失業的或染有流氓習氣的農村遊民,其中有些是從國民黨軍中俘虜過來或譁變投來。
工人成分微不足道。我抽查過好幾個連,士兵中帶有顯煮流氓色彩的,也不過各有二三人。
我很滿意這種情況,認為是有優良的基礎。
營以上的幹部都是中共黨員,連排級幹部則有少數非黨員。嚴格來說,這些入黨的軍事
幹部,有些也是形式上的。紅軍幹部的升遷,概憑戰功和政治的堅定性,如一個排長要升任
連長的時候,團長須根據戰功,鑑定他的指揮能力,團政治委員則須鑑定其在政治上的堅定
與否,再由師部軍部核准任用。紅軍因經常作戰,幹部的流動性頗大,但這種鑑定大體上還
是適當的。
紅軍每個連都有中央的支部組織,黨員人數由幾人到一二十人不等。紅軍的政治工作,
以連為基本單位。連政治指導員指導黨支部的工作。平時要講授政治課,戰時要鼓勵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