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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擠向前去,高聲向校長說:“示威遊行勢在必行,校長事先本不知道,現在不必再管,請
校長回辦公室去罷。”我和其他幾位同學連請帶推的將蔡校長擁走,遊行隊伍在一片歡呼聲
中,蜂踴的向天安門出發了。
北大的學生隊伍是最後達到天安門的。北京各專科以上學校學生隊伍都如約先行到達
了;總共有三千多人。經過簡單宣布遊行的主旨以後,隊伍即浩浩蕩蕩的向東交民巷進發,
準備先向日本使館示威。白號雄幟是形形色色的,其中主要的是“還我青島”、“廢除二十條”、
“懲辦賣國賊”、“拒絕簽字和約”、“中國是中國人的中國”等等。那時東交民巷口軍警密布,
我們的示威隊伍無法通過,只得派代表向若干外國使館說明示威的意圖。按預定計劃轉赴趙
家樓曹汝霖的寓所。
學生隊伍到達曹宅時,北大同學鍾巍所預先約集好的十幾個同學,率先翻越窗戶進入曹
宅,打開大門。大隊同學即一踴而入,到處尋找曹汝霖不獲;適另一親日巨頭、駐日公使章
宗祥正在那裡,走避不及,被同學們痛毆了一頓。曹宅的什物也成了同學們泄憤的目標,大
肆搗毀,少數同學並乘勢將堆積在宅院中已經搗毀了的什物,放火焚燒。我和其他幾位擔任
指揮的同學認為目的已達,於是分頭通知亂作一團的同學們,迅速整隊回校。我們剛啟程離
開,大隊軍警趕到,將火勢迅即撲滅了,並並始捕人;未能趕上隊伍的三十二個向學被陸續
逮捕。這就是五四運動“火燒趙家樓”的一幕。
這日北大同學們遊行歸來已近黃昏,雖已飢疲交加,但精神仍極抖擻,紛紛議論此後的
對策。我們對趙家樓一幕的表演精來引以為快,但對於三十二個同學的被捕和即將到來的壓
迫,深感危懼;幾乎都一致認為大事臨頭,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再無退縮的餘地。我們決定
五日上午十時再舉行學生大會,進行組織大學生會及北京學生聯合會,並將這一運動擴展到
全國去。
五日清晨,京畿警備總司令段芝貴(這個老軍閥是段祺瑞的親信,是嚴厲鎮壓學李的客
際執行者)為了探聽學生的虛實,派遣他的軍法處長虞維鐸來到北弄:虞是一個舊官僚,雖
然頭腦頑固,但也不願事態擴大。他來到北大,開始聲勢洶洶,指責學生闖了大禍,聲稱如
再不懸崖勒馬,將明令解散學校,鬧事者將被處嚴刑。同學段錫朋挺身與之抗辯,表示學生
不怕恐嚇和壓迫,決再接再勵的幹下去;如政府不接納學生要求,改弦更張,全國將大亂不
已。這個官僚竟為學生們理直氣壯的聲勢所屈,改以較溫和的口吻說了些希望學生不再出街
鬧事,安心上課,聽候政府解決等語,就離校而去。
五日上午十時左右,北大學生大會在十分熱烈的情緒中決定:立即成立北大學生幹事會,
並發起組織北京中等以上學校學生的共同組織,要求各校一致參加;推舉段錫朋、方豪為北
大學生會參加這個共同組織的代表;並推舉狄君武、羅家倫、康白情、周炳琳、陳劍修、魯
士毅、鍾巍和我等分別擔任北大學生幹事會的文書、總務、講演等各部門的工作。
當天下午又在北大舉行各校學生第一次代表會議,約有二十個學校的代表參加,通過決
議:成立北京中等以上學校學生聯合會(簡稱北京學生聯合會)。後來清華學校和其他教會
學校以及女高師等女子學校也紛紛組織學生會,並先後加入學生聯合會。這樣,這個共同組
織就名符其實的包括了北京全部中等以上學校的學生會。
這次會議還決定:學生聯合會以“內除國賊,外爭國權”為主旨,提出“收回青島”“懲
辦賣國賊”等具體要求;並發表宣言,號召全國各界一致響應。這個代表會議後來根據學生
聯合會章程改名為評議會,負責決定政策方針。評議會由每校推派兩位代表組成,其議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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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一冊
序的符合民主旨趣,以及處事的敏捷果斷,確表現出它是指導愛國運動的重心;所以當時輿
論譽之為中國歷史上空前最優良的“雛型國會”。
這次會議為了迅赴事機起見又決定:以北大學生幹事會代行學生聯合會執行部的職權;
因此,北大就成了這次運動的總樞紐。我這個素來重視平民教育提倡講演的人,也就成為學
生聯合會第一任的講演部長;所有學生聯合會的講演團,提倡國貨、抵制日貨、組織民眾團
體、發行傳單報刊等實際工作,都由我所領導的這個單位來執行,事實上此後學生會許多轟
轟烈烈的活動也以這一單位為骨幹。
五月四日北京所發生的這件大事,像風暴似的震動著全國;聲勢愈來愈烈,範圍愈來愈
大。各大城市的學生們紛紛起來組織學生會,發通電宣言,遊行講演,與北京學生採取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