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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為自己辯護的權利。他說到前方的同志對他是很優待的,沒有正式審問過他,更沒有威
脅他,但事實俱在,他承認他犯了包庇反革命的嚴重罪行,不過他自覺他還沒有做出反革命
的行為。
許繼盛說明一九二七年革命失敗後,他在上海曾與國民黨改組派來往,一九二九年他由
上海被派來豫皖邊區打游擊的時候,他的一個國民黨改組派的朋友曾向他表示,現在奉著中
共的命令去搞軍隊打游擊是可以做的。將來改組派得勢,推翻蔣介石,奪取政權,許可以帶
著軍隊過來,與改組派合作,許說他當時並未接受這個約束,也不知道這個改組派的朋友,
後來投靠了蔣介石。
許繼盛繼續說明這件往事:他到蘇區打游擊後,早已把這件事忘到九霄雲外了。不料一
九三 0 年他在金家寨一帶打游擊已搞成一個局面的時候,那位改組派的朋友便介紹吳參謀來
了,他認為吳是老朋友介紹來的一個軍人,因而就委他當參謀。他們彼此嗜好相同,一塊玩
女人,生活打成一片。新集大會以後,吳某要他不要向黨低頭,並對他常有要挾。。他承認他
已經知道了吳某確是一個奸細,但他受了他的威脅,不敢舉發,只在那裡糊裡糊塗的混下去,
並沒有背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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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在這次談話中,曾鍾聖很憤慨的質問許繼盛,說許仍然企圖隱瞞真相,避重就輕,只說
了吳參謀所已說出來無法否認的部分。曾鍾聖為了洗清本身的責任,一再嚴詞質問許本人是
否事前知情,要許明白交代。許繼盛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他確是完全瞞著曾鍾聖的。
我了解了這件事的真相之後,立即派人押送許繼盛連同全部案卷,前往新集。並要曾鍾
聖也去參預許案的審理,同時對自己的錯誤,做一個交代。我向新集建議,許案應由中央分
局指派人員組成特別法庭來審判,並根據已有線索查明各部分的同謀者;但肅反不可與黨內
鬥爭混為一談,曾鍾聖和其他凡有這種、或那種錯誤的同志,就只應受黨紀的制裁。
徐向前率領著紅四軍繼陳昌浩之後,緩緩的撤回到白雀園來了。其時軍中瀰漫著肅反的
狂熱。各師各團在行進中就曾逮捕了一百多個嫌疑犯。紅四軍中發現有國民黨改組派的大新
聞傳到了蘇區,肅反的浪潮,就跟著泛濫到各個角落。“肅清反革命”、“肅清國民黨改組派”
的聲浪,高唱入雲,法蘭西大革命時清楚貴族反革命的浪潮,不期然重現於這個蘇區。人們
多分辨不清甚麼是國民黨改組派,甚麼是反革命,只要有人指證,誰就要受到這股熱浪的沖
擊。紅四軍中各軍各師的軍政幹部對於嫌疑人犯,不問情由,嚴加審訊,。審問的方式多為群
眾性的,被審問者在群情憤慨之下,幾乎無法為自己辯護,甚至刑訊的事也發生不少。
我目擊這種情況,深恐發生重大流弊,立即設法制止。我首先以軍委會主席的身份,下
令各軍事單位,不得擅自捕人和逕行審問。所有已被捕的嫌疑人員,概交高級政治部所組織
的軍事法庭審理。禁止用刑逼供。此後各師團非事先得到軍部或高級政治部的允許,不得看
管任何人。在肅反鬥爭中,我們並應廣泛採取獎勵自首或過悔的方針。這個命令的頒行,才
抑制住了這股狂流的泛濫,也使我和其他的頭腦們,有機會去研究事態的真相。
我研究了這個案件之後,不久既召集了一個幾百人的軍事幹部會議,每連均有代表參加。
在這次會議上,我發表了關於肅反的報告。我以最淺顯的語句,解釋甚麼是反革命,甚麼是
國民黨改組派,而甚麼又是普通的過失。現在事實表現出來,同志們往往將反革命與普通過
失混為一談,我進而指出,有各種資料證明參與反革命陰謀的不過是一小撮的人,現都已被
捕了,其餘多數被牽連的,卻只是犯過這種或那種或輕或重的過失,有些也受過反革命者與
的影響,有些則與此毫無關係。
我根據中共中央肅反的方針,說明要分別首從;換句話說,首要者嚴辦,脅從者從寬,
脅從而又真誠悔過者免罪。我又根據很普遍的事實指出某一個嫌疑犯,曾因他的家長有反蘇
維埃的行動,就被視為是反革命者。又有某某僅因他的家屬對革命有過動搖的表現,就也被
視為反革命。我提醒與會者,蘇維埃的法律是不追究曾反過黨的農民的;而且蘇維埃和紅軍
的勢力,還不算十分強大的時候,一般農民有過這種或那種的動搖,乃是意料中事。紅軍戰
士家庭所作所為,不應由該戰士負聯帶責任,他自己既有過戰功,決不能視為肅反對象。即
使動搖過的農民,也不能視為反革命。
我還根據較普遍的事實,指出某一個嫌疑犯,在某一次合法會議中,聽見反黨言論,沒
有起來指責,這自然是不好的事,但他就因此被視為知情不舉,竟被視為國民黨改組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