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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分配不適當的問題。有些老幹部就在這類冒險行動中犧牲了。另外一些新提拔起來的同志,
則因濫竿充數的流弊,發生了工作效能低落和增加犧牲等的現象,甚至出賣黨的事件也發生
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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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許白昊同志就是因執行這類冒險行動,而喪失了生命的顯明例子。他是一位受到尊重的
工人出身的黨員,在黨內地位與項英、劉少奇等人齊名,擔任過中共湖北區委委員、全國總
工會委員、湖北全省總工會秘書長等重要職務。他和他的太太秦怡君於十月間由漢口來到上
海,與我同住在那所高級招待所住宅內,瞿秋白拒絕了項英的分配許白昊一項重要領導工作
的建議,逕行指派他去干下層的艱苦工作,藉以洗滌他過去的機會主義作風。這位頂頂大名
的許白昊,不久就在一次僅有十幾個工人的街頭集會中,和其他的幾位同志一道被捕了。
許白昊被捕以後,瞿秋白立即派人通知我,許白昊是機會主義者,可能供出住所地址,
要我們趕速遷避。我聽了這些話,十分痛心。許的太太更是悲傷得不得了。我憤恨瞿秋白的
盲動和他對許白昊的歧視;我也覺得也許就因為許與我同住,而增加了瞿秋白對他的懷疑,
以致有此悲慘的結果。我向來人悲憤的說:回去告訴瞿秋白吧!他無異是殺害許白昊的劊子
手,不必要的將一個重要的同志白白的犧牲了,還要誣衊他是機會主義者,真是豈有此理。
我信任他決不會牽連同志們,我願意仍住在這裡,用不著他耽心!後來事實證明,許同志雖
受到嚴刑拷問,充分表現了他的高貴品格,沒有供出任何秘密,就壯烈的與世長辭了。
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十一日,中共所發動的廣州暴動,使蘇維埃旗幟在一個大城市中第一
次出現;也是瞿秋白中央一個最重要的表演。當這個消息傳到上海的時候,瞿秋白等興高采
烈,幻想著勝利就要來臨了。我則向他們建議,這支暴動隊伍很難在廣州立足,應迅速開往
海陸豐一帶農運有過優良基礎的區域去。我這種實事求是的建議,竟被視為故意澆冷水,是
十足的“逃跑主義者”。李立三同樣抱較樂觀的見解,他向中央表示,在廣州暴動的緊急關頭,
他願立即接受中央的命令,擔負一項實際工作。三天之後,廣州暴動失敗,中共廣東區委書
記張太雷陣亡的噩耗接踵傳來,李立三便奉派趕往主持廣東區的工作。從此,這位小弟弟,
染上了瞿秋白的作風,而青出於藍的釀成後來有名的“立三路線”。
十二月二十日左右,張太雷的太太王一知同志帶著她的一歲多的女孩,從廣州逃回上海。
她被安置在我的寓所,住在李立三以前住過的房間內。她的到來,使我們這些同住者,觸目
傷感。她本是活潑美麗的少婦,那時一變而成為蓬首垢面的淚人兒了。她在旅途中,強抑哀
思,談笑自若,以免暴露身份;一到了我們這裡,滿腔的悲痛,便盡情的傾泄出來。我曾勸
慰她:悲傷是無補於事的。張太雷還算是死得好的。他是廣州暴動的英雄。也許我們不久也
要死,死的情形或許還不如他。
王一知同志親身參加這次暴動,知道其中原委。她曾詳細向我敘述這件事的經過。現在
我概括的追記於下:
十二月十一日清晨三時左右,廣州市內的槍聲響了。暴動的基幹隊伍,是原第四軍的教
導團,團長葉劍英同志。這一團裡面,暗藏著的中共黨員很多。他們首先制服了這一團裡面
的反動軍官;再開始襲擊第四軍的炮兵團、警衛團和城內各機關;分別予以繳械和占領。但
工人赤衛隊參加暴動的並不多。因此,這支約立千人的暴動隊伍,擺在諾大的廣州市內,實
在感覺到力量薄弱。廣州的河南,依然為李福林部據守,連第四軍在廣州的一個留守處,都
沒有攻下。四郊的農民,也沒有響應。
十一日中午,在廣州市內舉行群眾大會;宣布成立蘇維埃政府,實在不見得熱鬧,到會
的人不多,多半是些共產黨員和少數同情中共的工人,暴動對於廣州市民說來,是突如其來
的。一般人都不認為暴動會成功,因此,站得遠遠的。連各工會的工人都在那裡觀望,並沒
有什麼總同盟罷工。機器工會,不待說是持反對的態度。這個大會,在那裡冷冷落落的提出
許多口號,如“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軍閥!”“飯給工人吃!”“土地給農民耕!”“一切政權
歸工農兵蘇維埃!……等等之後;旋即提出成立廣州蘇維埃政府,由蘇兆征任主席,張太雷
任人民委員會委員長,兼海陸軍人民委員,周文雍為勞動人民委員,彭湃為土地人民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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