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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府,也還沒有執掌政權的經驗,更沒有掌握軍事實力。中共黨員還沒有任高級軍官的,
在國民革命軍中,也多系負擔政治工作,而政治工作被視為軍中的附屬品,未能直接掌握軍
隊。在這種情形下,即使我們在國民黨中央委員中,多占了一些席位,除了引起國民黨人士
的反感以外,我不信真能增強中共在國民革命中的領導地位。
接著我要求在廣州的同志們不要將中共中央的政策,視為退讓的政策;應認識到這是中
共自謀獨立發展和鞏固國民革命陣線所必要的措施;不應要求修改,而應切實執行。而且在
這次(第二次)國民黨代表大會中,我們應一致主張建立一種國民政府的制度,不要老是以
革命的非常手段來處理問題。最低限度要將汪蔣合作的領導重心,在制度的基礎上鞏固起來,
便不受外間挑撥的影響。
我還提出了三個急待解決的問題:一是消除青年軍人聯合會和孫文主義學會對立的狀態;
這兩個團體同時取消或合併為一;二是應主動的謀求省港罷工的結束;如果罷工委員會一時
不能結束,也應在國民政府法律範圍內活動;三是我們要求國民政府採取更明確的政策,支
持農民運動的發展;改組各地地主民團的武裝,使之成為各地地方政府的或農民的武裝,以
清除各地的武裝衝突,並滿足農民減租減息的經濟要求。
我曾向鮑羅庭說:“開除西山會議派和使中共黨員增加在國民黨中央的比重,並不算是甚
麼真正的革命進攻;如果能實現我上面所說的各點,特別是使農民勢力在鄉村中居於優勢,
才是實際的革命進攻。”
鮑羅庭並未答覆我的問題。廣東區委同志們似不願捲入我和鮑羅庭之間的辯論,沒有人
多發言,就散會了。事實證明廣東區委的多數負責同志是站在鮑羅庭一邊的;他們尤其反對
中共中央與孫、葉、邵等人所取得的協議,認為是對右派退讓的明證。他們雖不視我為退讓
政策的主要代表人,甚至覺得我多少對廣東情況有所了解,並寄予同情的人。但總感覺我的
意見,含有退讓的氣味。
張太雷向我所說的話,似刻畫出鮑羅庭當時的處境。他指出鮑羅庭在這裡與汪蔣等人一
同奮鬥,相處得水乳交融;在目前情況下,只有鮑才能平息國民黨內部可能發生的矛盾,穩
定現有的領導。不過近來鮑羅庭精神上頗感不安,在處理廣東各項問題上,往往遭遇困難,
又被右派所反對;而莫斯科和這裡的一些俄國軍事顧問,似也不完全同意其作法;現在中共
中央的決定更使其大傷腦筋。他還進而說到鮑羅庭在這裡花了兩年工夫,才把廣東的情形摸
清楚,如果莫斯科要另找個人來接替這個顧問職務,是很難有適當人選的。
我曾向張太雷保證,中共中央並沒有要撤換鮑羅庭的意思。我自己來廣州一切首先就商
於他,也是為了尊重他。中共和孫、葉、邵等人的協議,也強調要他們遵守孫先生聯俄容共
的既定政策。這些似乎都不致使鮑產生不安於位之感。但張太雷仍感不滿足。他指出西山會
議公然開除鮑羅庭、汪精衛和中共黨員;因此,國民黨第二次代表大會應首先來一個示威性
的反擊;其中一項是應造成熱烈擁護鮑顧問和汪蔣領導的氣氛。他認為只空洞要求中派遵守
孫先生的既定政策,而不具體的要求他們擁護廣州現有的領導,是十分不夠的。
這時,國民黨第二次代表大會即將開幕,而中共對此所應持的政策,我們—中共中央與
鮑羅庭及廣東區委會之間—迄未取得協議。在中共中央方面,既已與國民黨中派有所協議,
自不能中途變更。在鮑羅庭方面,又認為這是退讓,須予修正;而在時間上又已不容許往復
協商。我這個當事者處在夾縫中,只有使這種歧見不過份暴露於外而已。
孫文主義學會的問題我認為可以從速解決。但陳延年等總覺得青年軍人聯合會是黃埔中
合法而又成立較早的組織,而孫文主義學會卻是未經正式許可的新右派的產物;如果這兩個
團體同時取消或合併,都不免是讓步太大。他不直接反對我的主張,似採取拖延的辦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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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曾向我解釋,這件事要等在黃埔負責的周恩來回來後,才能處理。那時周恩來正在汕頭兼任
東江行政公署的主任,忙得不能來廣州。陳延年認為他深得蔣介石將軍的信任,兩個團體的
負責人對他都是敬重的;由他向蔣提出處理辦法是較妥當的。
其他如結束省港罷工問題,這是廣東方面不能單獨解決的。果如鮑羅庭所說,那時香港
方面曾派出非正式的代表,前來廣州,試探解決的途徑。這種談判因雙方意見距離甚遠,拖
延時間很久,到了三月二十日事件發生的時候,香港方面似覺得已無談判之必要,便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