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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的立場等等。他並指出托派內部意見不一,派系甚多,但陳獨秀先生和其他多數重要人物
主張與中共恢復合作。他還說明陳獨秀先生等是堅持抗戰的,贊成中共現行抗日民族統一陣
線的策略,認為國共既能恢復合作,社會主義的老同志們更應重新團結在一起。我表示歡迎
陳先生的這種意向,要羅漢徑與毛澤東商談。
毛澤東同情羅漢這種活動,覺得中國的托派不能與蘇聯的托派相提並論,根據羅漢的表
示,就與托洛斯基的死硬態度有所不同。他似也懷念陳先生的舊誼。他曾向我表示可以與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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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獨秀先生等形成某種合作關係,以期一致抗戰。毛還說到從前我們搞蘇維埃運動時期,在肅
反工作中,犯有很多錯誤,現在史達林老在鬧肅反,恐怕錯誤尤多於我們。現在我們是脫節
一切力量抗日,陳獨秀托派如果表示改悔,何嘗不可一起抗日。
由於毛澤東的這種態度,張聞天也只好遵照實行。張聞天和羅漢多次商談的結果,形成
了十九個條件;其主要內容是托派堅持抗日,擁護中共與國民黨合作抗日的現行政策,在言
論上和實行上均將有明朗的表現;托派中願意恢復中共黨籍者,須公開脫離托派並承認已經
參加托派的錯誤;不願恢復中共黨籍者,可以與中共在黨外合作,支持中共的抗戰政策。中
共中央也不再對抗日的托派人物採取敵視態度。
這件案子拖延到這次政治局會議上才提出討論。王明知道了這件事,不問情由,便聲色
俱厲的表示反對。他指出我們和甚麼人都可以合作抗日,只有托派是例外。在國際上我們可
以和資產階級的政客軍閥甚至反共劊子手合作,但不能與托洛斯基的信徒們合作。在中國我
們可以與蔣介石及其屬下的反共特務等等人合作,但不能與陳獨秀合作。他用字典里最惡劣
的名詞,如“漢奸”、“托匪”、“殺人犯”等來攻擊托派,並誣指陳獨秀是每月拿日本三百元
津貼的日本間諜。
我們曾自會議上說過一些陳獨秀與托洛斯基究竟有所不同等類的話,也有人提到:說陳
獨秀是日本間諜,究非事實。但王明卻堅持說史達林正在雷厲風行的反托派,而我們卻要聯
絡托派,那還了得;如果史達林知道了,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他還說反對托派,不能有仁慈
觀念,陳獨秀即使不是日本間諜也應說成是日本間諜。王明這些斬釘截鐵的話,使大家為之
默然。從此,在中共宣傳上,陳獨秀就變成了“每月拿三百元津貼的日本間諜”了。
為了這件事,王明還發了一篇大議論。他向我們說明了蘇聯肅清托派和其他反黨分子的
經驗教訓,指出聯共內被整肅的那些知名人物,叛國罪都是證據確鑿的。他說根據這個經驗,
任何黨員,不管他對共產主義信仰多深,過去有過多大的功績,只要有反黨傾向,就可能走
到叛黨叛國。他又說到托派及其他反黨分子,曾利用各種機會,陰謀反對蘇聯和聯共;甚至
利用清黨,故意製造供詞,陷害了很多好同志。王明不說史達林瘋狂的清黨曾殺害了很多同
志,反說是托派及其他反黨分子實施陷害,這真令人毛骨悚然。
王明說明在原則上中共決不能與叛徒恢復合作。他指出資產階級的政客們,蔣介石及其
黨徒們,和法西斯蒂黨徒們,與共產主義毫無共同之點,他們反攻是理所當然的,但他們不
能直接影響共產黨內部。為了某種政治需要,我們可以與這些原非同類的人物,暫時的或較
長時期的合作。社會民主主義與共產黨人較為接近,一直阻礙共產主義的發展,是我們最危
險的敵人。至於托派布哈林派以及其他左的右的反黨派系和傾向,與共產黨更為接近,腐蝕
我們的內部,是較社會民主主義者尤為危險的敵人。清算這些叛徒,在使共產黨淨化這一點
上,史達林發展了列寧主義,也是史達林理論的精華。
王明還進而主張加強對托派及其他反黨分子的鬥爭。他說明聯共內部有大量的托派和反
黨分子,難道中共內部就太平無事嗎?中共內部此然暗藏著許多托派和其他反黨分子,只是
我們兩條路線的鬥爭,不夠徹底,沒有發現出來罷了。因此,現在決不是與陳獨秀恢復合作,
而是加緊反托派。在抗戰時期,必然有些叛黨或離開黨的分子,企圖再行混到黨里來,我們
絕不能寬容他們。現在黨內有過反黨行為和思想不純正的同志們,黨對這些人也不應輕輕放
過。
王明當時儼然是捧著尚方寶劍的莫斯科的“天使”,說話的態度,仿佛是傳達“聖旨”似
的,可是他仍是一個無經驗的小伙子,顯得志大才疏,愛放言高論,不考察實際情況,也缺
乏貫徹其主張的能力與方法。他最初幾天的表演就造成了首腦部一些不安的情緒,我當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