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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上海學生領袖的顧谷宜是這個小組織的主要領導者,蔣經國也是領導分子之一。那些領導
分子每星期都要聚在一塊,到莫斯科貧民區的一個小中國餐館內,大吃一頓。表面看來,似
是這些公子哥兒,為了要吃中國菜飯,荷包里有幾個錢,就縱情享樂一番,實際上,他們卻
在那裡進行反黨陰謀,和華僑以及中國使館有關係者勾結。
我們曾將這件事交由周恩來處理。周恩來調查的結果,覺得所謂江浙同鄉會事實上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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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存在。因此,這個小組織的案子,就不了了之。同時,“中大”著名的反米夫分子也先後轉送
到其他的學校去了。如俞秀松、周達文、董亦湘等早已轉送到列寧學院去;朱務善、左權、
蔣經國等,則轉送到列寧格勒的軍政大學去了。雖然如此,中大內反米夫的活動仍是繼續不
已。
中大學生不斷批評學校當局領導的不當。的確,這間年輕的學校,一切因陋就簡。米夫
這班人,又缺乏辦大學的經驗。他們指責米夫不能改善學校狀況,只知壓抑自我批評,動輒
給批評者戴上一頂帽子,不說他們反黨,便說他們是國民黨分子等等。這些不滿米夫的分子,
往往向共產國際及俄共監察委員會控告米夫。多數同學稱陳紹禹等是“米夫的走狗”,只知當
翻譯,拿高薪,借著米夫的勢力,專門做小報告,打擊同學。
中大所發生的事情,迅即成為米夫與中共代表團之間的一項主要爭執。共產國際六次代
表大會以後,除我和瞿秋白任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外,鄧中夏、余飛代表中國工會為駐赤色
職工國際的代表,王若飛代表中國農會為駐農民國際的代表。我們這五個人,合組為一個中
共駐莫斯科的代表團。這個代表團對於米夫在中大的措施,曾一致表示不滿。在米夫看來,
中大內部的事,應完全由任校長的他負責處理,中共代表團不應干涉。而中共代表團看來,.
中山大學學校當局,只應負教育方面的責任,關於學生的思想能力方面的甄別,和那些學生
應派回國擔任何項工作等事項,則應由代表團考查處理。
中大是由多頭管理的。從教育的體制方面說來,它屬於蘇聯政府教育部所管轄。從黨的
系統上說來,中大黨員支部局,則屬於俄共莫斯科市黨委會下的一個區委所管轄。又因它是
為中共所辦的大學,所以又要受共產國際中國部的指導。同時,學生多數是中共黨員而不是
俄共黨員,中共駐莫斯科的代表團,要去過問中大的事,共產國際與米夫都不能加以拒絕。
我和瞿秋白、王若飛都不願多過問中大的事,也很少到中大去,以免捲入是非漩渦。鄧
中夏與余飛兩人卻經常到中大去,在那裡進行考察。因此,鄧中夏與余飛曾與中大當局發生
過許多次的爭執。主要的爭執之點,是關於學生的甄別問題。如工人出身的李劍如、余篤三
等,領導過大部分學生,反對中大支部局的措施;在鄧中夏余飛看來,他們都是好同志,而
學校當局,則認為他們是反黨分子。在學校的壁報上,常有批評中共領導的文章,在鄧中夏
余飛看來,是破壞中共領導威信的不應有的舉動,而學校當局則認為這是正當的自我批評。
學生們也往往將我們代表團不滿學校當局的話傳播出去,發生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這些事都
使米夫大傷腦筋。
九月間,共產國際東方部部長枯西寧似曾聽到一些消息,和我談到關於中共和中大的一
般問題。我向他表示:共產國際中國部部長和中大校長由米夫一人兼任,並不是件好事。因
為負責指導中共任務的人,最好不多參預中共內部的糾紛。而中大校長這一職務,卻不能避
免這一點。因此有不少中國同志,認為米夫越權干涉中共的事。他聽了我的話問道:你以為
甚麼人來擔任中國部的職責最好?我答:我簡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約在那個時候,瞿秋白向枯西寧提出撤換米夫的建議。他事先沒有和我談及,也不知道
我已和枯西寧交換過意見。枯西寧問他誰可繼任中國部長,瞿秋白推舉鮑羅庭。這些事後來
都給米夫知道了。他左右的人常譏笑瞿秋白與鮑羅庭的關係,認為他推薦鮑羅庭,根本違反
共產國際路線。同時,我們兩人不滿意米夫的控訴,曾大大加深米夫與中共代表團的隔閡。
米夫等雖對我不快意,但也覺得我在中國學生中有較大的影響力。當時各校的中國學生,
頗有不安於學習的心理,常要求改良學習狀況,或要求派遣回國工作。米夫等有時只好請我
去向學生解釋,我認為使學生安心學習是一件應做的事,因此,也樂於接受這種邀請。我常
常在晚間被送到郊外的軍事學校,向中國學生們演說,我沒有機會詳問學生們的情況,只是
鼓勵他們安心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