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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黨的領導和黨在軍隊中的政治工作,不好亂說話,不要表現國民黨的軍閥習氣。我會立
即到前線和他詳談。
我在金家寨耽擱了約三天,就和鄺繼勛及其軍部人員到前線去。沈澤民則留在金家寨,
指導地委會工作,並等待時機立即到新集去。金家寨東面約九十里的麻埠,駐有國民黨軍隊
陳調元部的一旅人,這是最接近該蘇區的一支敵軍。我方第十第十一兩師就隱蔽在麻埠西北
約三十里的地方,等待機會消滅麻埠的敵人。我們從金家寨出發,走了約七十里,便到達了
我軍駐地。
沿途經過的都是山陵起伏的地帶,到處都是茶林。這一帶盛產六安茶葉,多經由麻埠,
獨山到蘇家埠出口。當地流行著“金麻埠,銀獨山,蘇家埠就是金鑾殿”的諺語,描繪出茶
葉貿易的盛況。沿途農舍和茶園沒有遭受過嚴重的破壞,各小集鎮的買賣,也頗熱鬧,市面
上流通的是銀元和銅板,糧食並不缺乏,而且還有些糧食從白區流進來。
這些情況與七里坪區顯然不同,使我為之興奮。但當我細細考察,也發現了沈澤民所說
的一些事實:土地改革並沒有深入,耕地曾以勞動力為標準草草的分配了,小地主和富農仍
保有較多的耕地,有些已分得土地的農民,還暗中向地主繳納一部份租金;至於茶園竹林等
山陵地帶,則未分配,大多仍屬原主所有。沿途村莊蘇維埃政府和民眾團體的負責人,多半
是比較富裕農民出身的,其中也有小地主和富農。鄉村中的一些組織,與七里坪區的相類似,
但對中共中央的向心力,遠不若七里坪區。沿途人民雖也同樣歡迎我們,但表現得不很熱烈。
這裡沒有赤白區的明顯對立,離金家寨愈遠,蘇維埃的色彩愈淡。據當地同志告訴我,
這是許師長的“德政”。最初在這裡領導遊擊戰爭的,多是由壽縣一帶來的同志,只有許師長
是六安本地人,他提倡“兔子不吃窩邊草”,紅軍游擊隊在六安境內以外可以大打土豪,在商
城南區他們就進行的很激烈,赤白區的對立也很分明,可是在六安境內,許師長只贊成打擊
那些為富不仁的人,打土豪的範圍也就縮小了。
我們到達目的地時,這兩個師的官兵都集合在廣場口歡迎我們。我會見第十師師長劉英,
他曾任馮玉祥部的騎兵下級軍官,也是被馮派往蘇俄的三百多個留學生中的一個。他具有馮
部優良風格,善於管理和訓練部隊,嚴格服從命令。他的同僚們稱讚他身體強健,熟諳許多
軍事技能,英勇善戰。他原是第十師副師長,師長蔡申熙受傷後,他才升任師長。我初次和
他見面,也覺得他是一個標準的軍人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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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我早認識的第十一師師長許繼盛,是一個才華畢露的軍人,愛談政治。我們見面之後,
他很熱烈的和我敘舊。他提到他從參加黃埔第一期學習起,歷任連排長工作,曾跟我見過好
多次,受過我很多薰陶。南昌暴動前夕,他任北伐軍團長,因在河南前線負傷,羈留九江,
還是我去南昌路過九江時,送他往上海去醫治的。此後,他在上海躲了兩年,才被派到這裡
打游擊。那天他還準備了豐富的晚餐,為我們洗塵。
當晚我們舉行高級軍官的軍事會議,通過了許繼盛提出的作戰計劃。許鑑於我軍在這裡
駐紮很久,麻埠的敵人已偵知我們的策略,並已嚴密設防,因而主張繞道去進攻獨山,消滅
駐在那裡的敵軍一個團。麻埠離蘇家埠五十里,獨山則位於這兩者的中間。駐在那裡的一團
敵軍,是維持他們後方交通的。我軍以一部襲擊獨山之敵,大部分則用以對付麻埠和蘇家埠
前來救援的敵人,但對蘇家埠敵軍(約一萬人)又隔河予以嚴密監視,主要是誘麻埠之敵救
援獨山,我軍乘機予以殲滅,占領麻埠。
鄺繼勛軍長根據這種計劃,下達作戰命令,定於第三天繞道襲擊獨山。第十一師以主力
進攻獨山敵人,並以一部監視蘇家埠敵軍,軍部則率第十師全部埋伏在獨山麻埠間的要道旁,
俟麻埠敵軍出動救援獨山時,即在野外殲滅之,並乘機占領麻埠。
第二天是我們休息的日子。我大部分時間和許繼盛懇談,他向我說明他的主要見解。他
批評中央一意鞏固蘇區的政策,認為這帶有保守的色彩,更易被一般蘇區同志誤解,仿佛紅
軍的主要任務,就在保護他們。他主張紅軍自由發展,不要負擔“鞏固蘇區”的包袱,應該
到很遠的地方打游擊,以期獲得迅速的發展。他認為中共中央派鄺繼勛任軍長,是一個錯誤
的決定,因為鄺的軍人資格雖老,可是游擊經驗卻不如紅軍的老團長,現在由他擔任紅四軍
的最高領導,就失去了發展的前途。許繼盛不重視政治工作,並說軍政治委員余篤三能力薄
弱,其他各級政工人員,又多為後進。因此,許繼盛主張中共中央給予他們那些軍官以全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