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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大概是鑑於幾次我未參加中央會議,所以過來遷就。而且這樣一件重大的事,我的意見

    如何,他們視為是重要的。會議中一切表現,大致也是尋求諒解,無形中彌縫了過去鬥爭的

    裂痕。我即已表示了共同負責的態度,就應考慮今後應否去參加中央的會議和工作。我當時

    決定還是保持原有態度,再不受那些陰謀家的擺布,我雖然可以參加一些工作,但決不再參

    加政治局會議。

    那次會議後不過數日,抗大教務長成仿吾,邀我去講授政治經濟學,他告訴我這是一個

    高級班,學生四十餘人,都是各地大學經濟系的學生,其中半數是大學已經畢業的,程度最

    低的也是大學經濟系三年級的學生,不用說他們對經濟學已有相當的知識。不過他們所學的

    都是資本主義的經濟學,要我去講馬克思主義的經濟學。

    我於一九二八——三 0 年間,在莫斯科讀了約兩年馬克思《資本論》,對於經濟學的造詣

    很淺。而且多年廁身軍旅,書本早已扔開了,因而我向成仿吾表示我這半罐子水,如何能講  

    經濟學。成仿吾極力要我擔任,並說如果我不肯教,再沒有別人可以擔任,這樣,我只好勉

    為其難了。

    那時,各地的青年學生,湧來延安的大量增加,學生們和從前一樣,背著自己的行囊,

    不辭跋涉與艱險,從遙遠的各方奔向延安。再有些是經過千辛萬苦,才到達目的地,還有些

    中途被國民黨攔住了,甚至有些遭到拘捕和殺害。他們將延安看作是抗日聖地,“抗日的到延

    安去!”這句話,成了青年人的口頭禪,國民黨壓迫青年的政策,也無異為叢驅雀,為淵驅魚。

    中共中央將這些投奔延安的青年都送到抗日軍政大學去學習。到了四月間,外來學生的

    數目已有一千幾百人了,抗日軍政大學隨之擴大,城內校址不敷應用,乃擴至城外飛機場附

    近,學校的設備極為簡陋,教員教材尤感缺乏,而學生人數和班次又日在增加。毛澤東在那

    里講授哲學和戰略問題,後來他所發表的的《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矛盾論》、《實踐

    論》等文,就是以這時的講稿為基礎的。張聞天、凱豐講列寧主義黨的建設,朱德則擔任游  

    擊戰術等類的課程,所有中共中央重要人員,大致都擔任了繁重科目,我算是參加較遲的一

    個。

    我講經濟學,每星期九小時,分排在三個上午,要在三個月內授畢。這是一個繁重和幾

    乎吃不消的負擔。我搜集了在延安可能找著的經濟學的書籍,日夜準備我的講稿,每天都要

    工作到深夜。在飛機場附近的一個課室里,學生們帶著他們自備的小凳子,分別排列坐在那

    里聽我講課。課堂內除了一塊黑板之外,沒有任何設備,學生們都按時來上課,除疾病外,

    不會有人缺席,他們都埋頭摘記我所將的話,心無外騖,他們所提出的問題,也都是關於經

    濟學範圍內的。他們覺得他們是自動學習,似乎延安一切生活上的不舒適,都毫不影響他們

    的求知慾。

    我這樣努力了三個月,幸好完成了任務,如果不是盧溝橋的槍聲,改變了我的教學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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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回憶》第三冊

    也許我能成為一個經濟學教授。四十多個學生和我相處的水乳交融,彼此坦誠相對,連師生

    間的矜持也沒有了。學生們覺得我是他們所遇見的經濟學教授中最能幹的一個,學校當局也

    把我當作一名好教書匠。我雖自知仍不過是一個經濟學的學生,但這些鼓勵也頗使我自慰。

    這種極度熱烈的學習氣氛,使我忘記了辛苦,生活上也不感單調。工作之暇,常有學生

    到我的住所來,教我唱抗日歌曲,他們也不似我這個學音樂極為笨拙的學生而討厭。我的同

    志們和學生們,有時來陪我散步和漫談,四方面軍的幹部,也常成群的來探望我。我下山上

    課的時候,也常有人圍著我談天。我當時的原則是,遇著黨內問題,就只笑而不答。

    由於大批各地前進學生涌到,多數是共產主義的同情者,那時已使整個延安的氣氛為之

    一變。他們帶來各大城市的消息,開展了在延安的那些游擊英雄們的境界。人們無論在接談

    中、文化娛樂中,以及公共活動中,再也不談那些長征的單調故事,一切都以抗日為主題了。  

    各地社會狀況,也漸為人們所知曉,外來的影響日甚一日。中共少數白區地下工作人員,如

    劉少奇等,秘密來到延安,更使中共巨頭們直接受到影響。

    劉少奇與四月間由白區來,向中共中央提出了一個很長的書面報告,他描述各地抗日運

    動的澎湃,指出中共在抗日領導方面太沒有力量,中共的白區工作十分破碎。他推究其所以

    如此的原因,是中共的政策一向犯著左傾的錯誤。在他看來,國共合作時期,中共對國民黨

    政策和領導工農群眾的政策,便已左傾多於右傾。後來在蘇維埃時代,更犯著嚴重的左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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