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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上述見解,中共中央與鮑羅庭之間有了分歧。孫先生逝世後,回到廣州的鮑羅庭,
在專心致志地培植黃埔,並企圖憑藉其力量,建立所謂“革命的專政”。他根據廣東實況,認
為國民黨內只有左右兩派,並無所謂人數眾多的中間派。因而不滿聯絡中間派的統戰策略。
威金斯基與中共中央合作得很好,我們與他之間從未發生政策上的嚴重爭執。其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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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共中央政策的制定,威金斯基其有甚大的影響力。他也小心翼翼的根據共產國際的決議和指
示行事,決不任意自作主張。但他的權力有限,不能左右在北京的加拉罕和在廣州的鮑羅庭,
因為他們直接受蘇俄政府的指揮,而威金斯基在蘇俄政府中並無地位;所以他不得不僕僕於
莫斯科與北京之間,進行協商。
威金斯基負擔著中共中央與莫斯科之間的聯絡責任,我們不通過他就無法與共產國際接
觸。在“五卅”前後,他多半居住上海。他的工作組織得很好,有幾位助手幫忙他處理日常
事務,他自己則專心考慮政策問題。他的妻子沉靜和藹、身體瘦弱,時常鬧病;但她仍努力
協助她的丈夫工作;為了秘密文件的送達,她還常奔走於莫斯科與中國之間。
那時,威金斯基住在一座面臨崑山花園的小洋房的三樓上,房東是一位白俄富商;我們
出入其間,從未驚動這位房主人。有一次我們正在威金斯基房間內舉行會議,樓下突然來了
一些租界的外國警官,我們頗為不安。威金斯基卻處之泰然;他說,這些警官不過是房主人
的賓客,他們常有往來。所以在這裡開會,只要大家來時沒有暗探跟蹤,就很安全。由此足
見威金斯基那時在上海已獲得白俄的掩護。
我們的會議由陳獨秀先生任主席,他每次都準備一個重要的政策問題提出討論;與會者
也都可以隨時提出議案,會議進行得頗有效率,民主氣息也相當充分。威金斯基雖發言最多,
但從不以“共產國際”的帽子,來左右會議的決定。他總是表示尊重多數的意見;這與已往
馬林的盛氣凌人大有區別。
當時,中共中央,尤其是陳獨秀先生,很重視提高中共中央的領導權力聞題;也不喜歡
蘇俄人太多干涉中共內部的事務。在中共內部,北京、廣東兩個區委會,歷來有些獨立自主
的傾向;它們有時候甚至不尊重中央的指示,而根據當地的實況,或者經加拉罕(在北京)、
鮑羅庭(在廣州),直接獲知共產國際的意向,作出與中央指示並不完全一致的決定。尤其是
廣東區委在“五卅”後向中央的報告中,往往以鮑羅庭的意見,作為不尊重中央指示的根據。
這引起了陳獨秀先生的不快。他常在會議上表示:廣東區委似乎有了鮑羅庭的意見,就可以
不尊重中央了。在這一點上,威金斯基與中共中央站在同一立場,他表示任何損害中共中央
的統一領導的行動,都是不應該的。
第四次代表大會後的中共中央組織日趨龐大,會議更是頻繁;一切事務,就得循著組織
的體系,經過複雜的手續來處理;陳獨秀先生的權力也就因之擴大了;甚至各地方組織的負
責人亦多由中央委派。接著,中共內部,所謂實際工作派和留俄留法書生派之間,也出現了
互相磨擦的傾向。
陳獨秀先生以中央書記的身份領導中央秘書處,併兼任組織部部長。中央秘書處主管行
政事務,設秘書一人,受書記的指揮,總攬各項工作。這個職務最初由一位姓任的同志擔任,
不久就由自法返國的王若飛接替。秘書處之下分設文書、財務、發行、交通四部分。中央的
一切決定均由秘書處作成正式文件,分送各地方組織遵辦。財務是完全秘密處理,並不提交
中央會議討論。當時中共經費主要是倚靠共產國際的支持(黨員所捐只占小部分),由陳獨秀
先生根據需要與威金斯基商定。
陳獨秀先生所兼任的中央組織部,較以前也大為充實。以前黨員人數很少,組織部工作
簡單;到了第四次代表大會以後,黨員數達千人,且還在增加之中,組織部的工作才開始繁
復起來。這時組織部內有黨員調查登記、工作分配、黨員訓練等三部分。一切人事的調動,
均由陳獨秀先生以組織部長的名義,提交有關的會議通過任命。
中共中央的宣傳工作也同樣繁重了,彭述之任部長;他有一幢三層洋房的辦公室,負責
指導黨內宣傳工作;包括通俗宣傳、政治宣傳及黨員文化教育等工作。至於《嚮導》等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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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編輯,中共中央認為是其有政治指導作用的,由蔡和森、瞿秋白主編;其編輯方針直接由
中央議定,不受宣傳部的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