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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充分的信心,認為國燾同志能把握住這支舵,澤民同志也會從工作中學的經驗,大家必
能毫不顧慮的改正錯誤,團結一致奮鬥。
曾許二人都為我和蔡申熙的勸告所感動,笑逐顏開,一致表示願意毫無芥蒂的上前線去
為黨的決定而努力。我和蔡申熙也為此高興,認為內部的隱憂是大部消除了。可惜後來事實
的發展,又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我們不願因會議舉行過久而延擱我們的軍事行動。七月中旬,黨代表大會剛剛閉幕,新
任軍長徐向前和新任軍政治委員曾鍾聖,就率領紅四軍全部向前線進發。他們由白雀園經金
家寨開往英山,準備消滅駐在英山羅田沂水廣濟黃梅一帶之敵,在那裡發展蘇區,並乘勝向
北發展與原有的鄂豫皖區打成一片。鄺繼勛則仍駐白雀園,編組原有的地方武裝第七十三師。
他那時還只掌握一千多人,正編組第一個團。這就是紅四軍出發後,留下保衛這個蘇區的一
支主力部隊。
紅四軍出發英山以後,敵軍自然乘機向這個蘇區的周圍進襲,我們感到四面八方而來的
壓力。新集之北二三十里就常有敵人的蹤跡,白軍民團鑑於蘇區內地方武裝實力雄厚,不敢
貿然深入,但在蘇區邊緣的騷擾,則無所不用其極。他們拖去耕牛,掠奪糧食,甚至殺害壯
丁,強姦或擄走婦女。我們的地方武裝必須經常戒備,我們的大部份精力也就花在應付這些
事情上。
蘇區被封鎖了,區外的報刊不能進來,消息隔絕。我們與其他蘇區沒有任何聯繫,與上
海中央的交通也陷於癱瘓狀態。護送我進入蘇區的那一位交通,第二次到漢口去了之後,便
再也沒有回來,大概是被殺害了。我們往往要派特務隊到白區去行動,以期獲得一些區外報
刊,有時甚至要為此損失生命。
我們不知道中央仍在上海抑或已遷往江西蘇區,中樞的安危令我們甚為耽憂。那位曾照
顧我安全抵達漢口的顧順章,就在我由漢口乘汽車向蘇區進發的那一天被捕了。顧順章是中
共的特務首腦,掌握著中共中央與各蘇區交通的總樞紐,曾在漢口以花廣奇魔術大師的身份
出現,現在終於被國民黨的特務識破了。可能他要以出賣中共來挽救他自己的生命,他竟然
投降了。他在武漢向國民黨當地最高當局泄露了中共的秘密;據說當晚李家集就特別戒嚴,
搜捕我和陳昌浩一行,自然這也是由於顧順章的口供。不久,他被移送到南京,由蔣介石親
審。
顧順章的叛變,是震動中共的一件大事。上海的中共中央很快便獲知這件事的真相,避
免了更重大的損失。當時中共中央和各地組織都因之大為混亂,所有機構和各同志的住處,
均即時遷移;人事上也多調動,以逃避國民黨特務根據顧的線索來進襲。當時已被禁在獄中,
但國民黨尚不知其確實姓名的惲代英,就被顧順章指證而遇害;其他因顧的口供而被害的,
人數也頗不少。中共中央乃亦采殘酷手段來泄憤,顧順章在上海的全家被中共的行動人員暗
殺了。
這件事給予鄂豫皖蘇區的影響也很大。預定由中共中央調派大批幹部到這個區域來的計
劃不能實現了。繼我和沈澤民之後,來到這個蘇區的只有少數的幹部如陳賡(接替徐向前任
第十二師師長)李特(任軍委會參謀主任、後來又任參謀長)傅鍾(任軍委會政治主任)黃
超(任軍委會秘書長)朱光(任政治部宣傳處長)和王子綱等三個無線電技術人員,總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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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過十多人。他們先後到達,途中比我們還要辛苦些,有的利用河南信陽和安徽壽縣一帶的中
共地方組織,輾轉引導進來,有的不憑交通線,冒險逕行偷混進來。
其次,我們與中共中央和各個蘇區建立交通網的計劃也無由實現。建立無線電的交通是
這個計劃中最重要的部份,我們在積極訓練無線電工作人員,但所需要的無線電器材,卻因
交通線的被破壞,一時不易運進來。我們所編定的密碼本,又為湘鄂西紅軍在作戰中遺失了。
直到當年年底,我們才有第一架無線電,延遲了好幾個月,才與紅西蘇區商定了一本不能完
全信賴的密碼,致使地面上運輸和交通線,一直無法暢通。中央老在警告我們,要深刻認識
到顧順章叛變的嚴重性,不要信賴殘存的交通線,即原非顧所知道的,也要嚴防波及。
我們所收到的打擊有增無已。我們風聞中央書記向忠發被捕了,但不知何時被捕,是否
與顧順章的告密有關,以及牽連什麼同志。我們約莫知道向忠發被捕後,他的表現和中央所
受到的影響都很不好。中央是凶多吉少,有可能受到毀滅性的打擊。我們只有互相勉勵,即
使失去了中央的領導,我們也要單獨奮鬥。
直到一九三二年春,我們才接到關於中共中央情況的可靠消息。周恩來秦邦憲張聞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