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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委員會軍事委員會聯席會議決定的。其實,這只是形式上的決定;實際是由鮑羅庭所主張。胡漢民所作《革
命過程中之幾件史實》(載《東方雜誌》三十周年紀念專號)一文說:“其時精衛亦在汝為(即許崇智)處,
力主邀鮑羅庭來,他說:‘必須請鮑先生來,大家共同研究’,鮑羅庭來後,便說:‘應該組織一個特別委員
會辦理此事’。於是開臨時會議,由鮑羅庭提出汪兆銘、許崇智、蔣中正三人為特別委員,將當時黨部政治
委員會議國民政府各機關職權,一律交特別委員會統制。”這是可信的。
②據楊幼炯著《中國政黨史》(一六六頁—商務印書館出版)稱:“此次大會完全在共黨操縱之下,全體
代表二百五十六人,共產黨員約占五分之三。”這不特與我所記憶的有很大的出入,而且也與當時中共中央
的決策是相左的。
③胡漢民以全體代表的票數當選,汪蔣均較胡少一票,本應列為各中委之首;後經大會秘書長吳玉章商
得汪精衛同意,將胡的排名改列在汪蔣之後。
第十一篇 三月二十日前後
第一章 中共中央的煩惱
一九二六年一月下旬,我回到上海後,深感中共中央在政治上處於進退兩難的困境,多
半為留在國民黨內這一政策所桎梏了。列寧曾說過“人不如雞”,當雞被置在一個粉筆所畫的
圈子內,它會自己跑出來;但人卻往往會站在自己用粉筆所畫的圈子裡,跳不出來;以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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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譬喻來形容當時中共中央的處境,實在貼切不過。
當中共中央討論我“廣州之行”的報告時,都覺得中共留在國民黨內這一基本政策,與
上海廣州間的爭論有直接關係。大多數中共中央人員,以陳獨秀為首(包括我自己),都認為
根據鮑羅庭將國民黨左派和共產派合併為一的所謂進攻政策,發展下去,不外兩個結果:一
是中共霸占國民黨中央的領導硬幹下去,身居領導之銜,卻無軍事實力做後盾,國民黨黨員
包括左派在內都會群起反對;終將因樹敵太多,形單勢孤,不在國共紛爭中垮台,也會被帝
國主義和反動派的優厚勢力所摧毀。二是中共軟化下來再也不談獨立的政治面目,將自身也
變為國民黨左派的一分子,專為現在廣東的左派領導捧場,但這是吃力不討好的辦法,降格
之外還要自食苦果。如果否定鮑羅庭的意見,照中共中央原定的政策進行下去,勢將走到退
出國民黨之一途。何況在國民黨以黨治國的原則之下,改採黨外合作的方針既不可能,又無
多黨組成的國民會議或聯合政府這一套辦法可資憑藉。
在這種尷尬局面中,我們之間的意見也有分歧之處。彭述之曾斥鮑羅庭慫恿廣東區委同
志反對中央決議,是破壞中央領導的行為。他並且質問我為何不將中央決議公開發表出來,
並命令廣東區委同志遵照執行。這些話的用意,自然包含了對我的不滿。瞿秋白則有相反的
看法;他稱許我在廣州時,能持重視廣東同志意見的態度,認為既能大體貫徹中央的主張,
又能不暴露內部的分歧意見。
恰在這個時候,我們又接到廣東區委會的一份文件,指責中共中央在國民黨第二次代表
大會前所採取的退讓政策;主張改用向右派進攻的策略。中共中央認為這個文件是在我離開
廣州以後,他們根據鮑羅庭的意旨而作成的。我們多數人曾明白表示不能接納這個文件的建
議。
我們討論的結果,決定等候共產國際指示;對廣東區委會的文件,也暫不予以反駁。這
時,威金斯基已在我返上海之前,就回莫斯科去了;鮑羅庭又將繼之回國;他們顯然要在莫
斯科作一番徹底的商討。中共中央沒有派代表去莫斯科參加這種討論,但又勢必等候他們討
論後的指示;這使我們覺得是不合理的憾事。雖然如此,中共中央自始就有尊重莫斯科的傳
統,對此似也只好安之若素了。
中共中央不能根據自己所了解的情況,獨立自主的速決速行,而要聽命於遠在莫斯科、
對中國實情又十分隔閡的共產國際;這是一切困難的主要根源。而且一九二五年底,俄共第
十四次黨代表大會上,史達林幹部派和托洛茨基、季維諾夫、卡未尼夫的聯合反對派,正展
開了激烈的鬥爭;因而莫斯科對中國問題似未能全神貫注;我在上面所說過的廣東方面的一
些急待解決的問題,莫斯科方面一直都沒有明白指示。等到威金斯基和鮑羅庭等重來中國,
已是三月二十日事變發生以後;一切都成為明日黃花了。
中共中央所面對的困擾,除了上述的這一主要政治問題之外,還有負責人之間情感上的
隔閡問題。我們這些負責人,性格各別,生活情調也不盡同,例如當時彭述之的羅曼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