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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次會議的性質專是處理內部爭端問題,但內部爭端也未因這次會議而獲得解決。不過
毛所提出的解決草案也未付諸表決。大概是因為不願會場空氣過份緊張罷。 深夜三時左
右散會之後,我步出沙窩山口,與陳昌浩會晤,並告以會議的經過。陳昌浩非常難過,很激
動的問我:“為甚麼中央這樣頑強的抹煞四方面軍一般同志的意見?如果你進一步明確宣布中
央政治路線完全錯誤,中央領導破產,將會發生甚麼後果?如果這樣做,是不是逼使中央讓
步?”
陳昌浩這些問題,更加引起了我的許多感觸。我想起近代史上太平天國以及國民黨內爭
的往事,總覺得中共不應重蹈他們的覆轍。我慨嘆中共中央在挫敗中釀成了頗深的自卑感,
竟固步自封,不敢與一般同志交換意見。我並不後悔我所採取的較為溫和的態度,因為大敵
當前,如果內爭激化,無異自取滅亡。就由於這些心理因素,我和陳昌浩仍然主張繼續採取
尋求諒解的態度。
翌日,陳昌浩便約張聞天懇談,用意是想勸張聞天接納一些我所提出的意見。在座適有
一位四方面軍的軍長,他聽了這些糾纏不清的談話,頗感不耐,因向張聞天坦率表示:中央
領導錯誤,他這個黨員再也不信任中央了。張聞天立時面紅耳赤,出聲不得。陳昌浩隨即加
以解釋,這不過是黨員個人的直率表示,請張聞天不要介意,但後來張聞天即據以指斥四方
面軍是軍閥集團。
我也曾訪問在療養中的王稼祥,希望他能發揮若干翰旋作用。他在江西蘇區時,為敵機
炸彈所傷,洞穿了大腸,經過手術治療,用橡皮管接通腹部排泄,從江西直到這裡,都在擔
架上過生活,一直靠鴉片來減輕他的痛苦,當時他已經是一個身體瘦弱的大癮客。朱德當時
正為自己無力調解而懊喪,力懇王稼祥出任魯仲連的角色。王雖系留俄學生,但教條主義的
氣味並不濃厚,而且在療養中也較能冷靜的考慮問題。
王稼祥向我表示願盡全力,調解黨內歧見,認為沒有甚麼不可以諒解的。他指出我和四
方面軍同志先後向中央所提出的要去,都是可以理解,大多是合理的。他要求我暫勿批評中
央的政治路線,留待以後再行檢討;現在先設法舉行一次比較擴大的幹部會議,吸收四方面
軍少數同志參加中央工作,以期黨內意志漸趨一致,軍事行動也能順利進行。我鼓勵他的這
種努力,但後來也沒有甚麼結果,原因何在,我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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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軍事情況更是嚴重。由於我們放棄了茂縣北川和懋功以南地區,敵軍雖無繼續進逼跡象,
但我軍已處於不利地位。毛兒蓋、卓克基一帶地區是半耕半牧的藏民集居之所,人口較少,
糧食不足。如果我軍在這一帶停留久了,就會發生供應短缺的問題。我們從撫邊往卓克基到
毛兒蓋,已費了三個星期以上的時間,當時已是七月間了。我們如果再停留下去,敵方更會
調集較多兵力,封鎖我們,不讓我們走出這個區域。同志們對於這種軍事行動的停滯不前,
更為耽心。為了挽救這樣的局勢,我終於提議暫行擱置黨內歧見問題,專力尋求軍事出路的
辦法。我提議紅軍全部迅速進入甘南岷縣臨潭一帶地區,再依情況決定北進或西進。總司令
部率領現駐毛兒蓋以西的原四方面軍的第九第三十一兩軍,經刷金寺北進,為全軍左翼;徐
向前、陳昌浩率原四方面軍為全軍右翼,抑制松潘及其以北之敵。彭德懷、林彪率所部為中
路,掩護中央各機構;董振堂、羅炳輝率所部殿後。所有各軍均進入戰鬥準備地位,聽候總
司令部命令行動。
我所提出的軍事計劃,顯然合乎當時情況的需要,且自認是大公無私顧全大局的想法。
我軍在這一帶,萬萬不能集中在一塊狹小地區,為地形、房屋和糧食供應的限制所束縛。總
司令部直接指揮的左翼軍要通過一片草地,行軍的障礙自然很多。徐向前陳昌浩的右翼軍擔
負著對敵作戰的任務,只有原一方面軍所負擔的任務,比較輕而易舉。中央機關的安全,也
在這個計劃中完全照顧到了。
毛澤東等人很高興,贊成我的計劃,一般同志也引為欣慰。大家似覺得北進的軍事行動,
並未因黨內歧見停滯下來,也有人覺得中央各巨頭聚集在毛兒蓋,貌合神離,相持不下,究
竟不是一個了局,現在分開行動,無形中免除了一些是非。我和朱德偕參謀長劉伯承以及少
數參謀人員立即西行。從此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軍事方面去了,毛兒蓋會議所沒有解決的
黨內爭執問題,也就暫時擱置下來。
① 劉邦破秦,如咸陽,自知實力遠不及當時的項羽,乃還軍壩上,以待項羽。項羽聽到劉邦定關中的
消息,果率大軍至新豐,召劉邦宴於鴻門,由部將項莊在席前舞劍,擬乘勢殺害劉邦,這是一個緊張驚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