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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即指出在戰爭緊張時期,私自離開部隊是違犯軍紀的;作為一個中共黨員,有這種行動,
也是違犯黨紀的。不問這種行動基於甚麼理由,都是不許可的。
中共黨員能否避免承襲一般軍隊不守紀律的惡習,這件事是第一次的考驗。我一面囑咐
周士第暫行代理團長職務,一面用種種方法去把葉團長追回來。約一個星期後,葉挺終於回
來了。我要求他在獨立團的中共黨員會議上,公開承認違反紀律的錯誤。葉挺照這樣做了。
接著我在獨立團約五十名中共黨員的會議上講話,著重指出軍紀黨紀的重要性,要求他們在
這方面做一切軍隊的模範;愈是擔任重要職務的同志,愈應以身作則。葉挺同志現在趕回來
了,也承認錯誤了,一般同志仍應照常信任他,服從他的指揮。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對於當
時具有中共黨籍的軍人同志的修養,自是重要的一課,而且中共對獨立團的領導也因而加強
了。
我們對於當時北伐軍兵源的補充盡了一切力量。獨立團的損失固然迅即得到補充,對其
他各軍,兩湖的中共組織,亦不斷的動員工農群眾予以接濟。這些表現增加了中共在北伐中
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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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一九二六年十月十日國慶那一天,武昌城終於克服了。守將劉玉春被俘,他的部隊全部
被繳械。這個久攻未下的孤城,因糧食日盡,外援已絕,而革命黨人在城內外的種種活動,
又使敵人失去堅守的信心。當日清晨,敵軍一部開城投降,因而沒有發生嚴重的戰鬥,這個
辛亥革命的名城,即被收復了。以武漢為革命中心的局面由是形成。
我在當天跟著部隊進到武昌城內,會見了陳潭秋等中共湖北區委同志以及我在上海時所
派來做暴動工作的余灑度等那一組人。戰後聚首,歡欣逾恆。據他們告訴我,他們被困在城
內約四十日,做了許多秘密散發傳單、粘貼標語布告、傳布北伐軍勝利等等消息,又曾策動
軍警投降。余灑度等還投過幾次炸彈,擾亂人心。守軍為內外交逼的革命聲勢所懾,遑遑無
主;即對於城內的國共兩黨人士的破壞行動,也不敢過分鎮壓。因此,只有少數人被捕且均
在收復的當天就安然出獄了。同志們多以能在武昌城內為北伐盡了一臂之力而自傲。
中共湖北區委會於武昌克復後,仍集中到武昌城內辦公。當時,武昌是由第四軍衛戍的;
漢口則由唐生智部駐守。中共與第四軍比較接近,覺得他們是老牌的革命軍,湖北區委能設
在他們所衛戍的區城之內,心理上總覺得較為放心。湖北區委辦公處設在一條被沒收了的遺
產的弄堂內,街名我已記不清楚了;只記得弄堂中有幾所房屋,都是由獨立團支配的;區委
辦公處就占用其中最大的一幢,我分配到一所較小的,作為我和隨我同來的軍事人員辦公之
用。葉挺的家眷就住在我對面的一所房子裡,區委屬下的幾個機關和共產主義青年團也都分
設在弄堂里及其附近。
我在改任湖北區委書記以前,大部時間還是從事軍事方面的接洽。原任總政治部主任的
鄧演達兼任湖北省政務委員會的主任委員,又是總司令武漢行營的主任,在名義上他在武漢
代行總司令的職權。他於武昌克復後,也從漢口移到武昌辦公。湖北省政府、國民黨湖北省
黨部、總司令部的總政治部等主要機關也都設在武昌城內。鄧演達一時成了最高負責人,也
是我接觸的主要對象。
我和鄧演達相處,是相當融洽的。我雖在廣州即與他相識,但到武漢後,才與他共同處
理事務。他是農家子出身,在保定軍校第八期畢業以後,任過團長職務;並曾到德國考察軍
事。北伐前曾任黃埔軍校教育長;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成立時,即任總政治部主任。他是一
個自命不凡的軍人,說話時常帶武斷的口吻;但也有點心慈面軟。他雖以做孫先生的忠實信
徒而自傲,但又頗傾向於社會主義思想;而他所統率的政治部的主要幹部,又多系中共黨員
和左傾人物。他與第四軍的關係,一向密切,但他對第八軍的唐生智則無好感。當時他似乎
要抑制唐生智,不無集武漢的軍政大權於一身的雄心。
唐生智的實力相當雄厚,他當時的地位似高出於北伐軍其他各部隊的首腦。武昌克復以
後,他的軍隊事實上未直接捲入戰鬥,因而能有機會從事擴充。他的部隊數量大為增加,而
且在長沙自辦了一間規模頗大的軍官分校,來充實軍事幹部人才。劉佐龍等新投靠的軍隊也
都由他指揮。他控制著湖南全省和湖北的大部分;湖南省政府主席由他兼任;漢口市長是由
他的部屬劉文島擔任;此外,他還能在湖北的各縣直接間接搜集些稅收。因此,他軍隊的供
應和人力的補充都是不慮缺乏的。
他頗有與蔣氏競爭的雄心,正在運用他的靈活手腕,在各方面有所布置。他和他的部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