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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共的前敵委員會似乎也可由他領導,通過前敵委員會更可指揮葉挺等重要軍人,一切
似都如願以償,是以他曾擺過領袖的架子。可是他所得到的,是人們對他的不夠熱忱,更沒
有人高興去捧他。當他想到處境甚危,不易獲致成功,不應露骨反對中共中央的時候,也曾
主動企圖和我及其他同志改善關係,對外也曾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但這都收效甚微。
根本原因,是一般重要幹部都不相信他能夠成為對內對外的重心。
當時葉賀這一支暴動軍隊,不待說,是極需一面政治旗幟的,對內需要團結和鼓勵軍心,
對外需要有響亮的發言和號召。這點我也曾向我的戰友們提起過,但他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南昌暴動沒有得力的發言人,這就使中共的領導為之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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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擔任前敵委員會書記的周恩來是可以負起政治領導責任的,但他並沒有這樣做。他不多
談政治問題,甚至很少召集前敵委員會會議,即使舉行會議,也沒有討論過重要的政策。兼
任革命委員會屬下參謀團主任的周恩來,一心注意軍事問題,大概他是以獲致軍事勝利,使
這支暴動軍能在廣東東江地區立下腳根為第一要義。也許他以為一切要等到軍事勝利後再說,
如果過早奢談政治領導,不是空論,便是自討麻煩。多數的中共重要人物如李立三等,與周
恩來都有相似的心境,而且大致都強調暴動是天經地義,誰要是懷疑或提出異議,誰就是動
搖和不夠堅決。這種不計成敗的唯心觀點,也就是盲動主義的根源。
我當時的處境相當尷尬,也有些無能為力之感。我是應當返回漢口中央去復命的,只因
交通阻隔,無法成行,惟有隨軍前進。我不僅遭受過譚平山的反對,而且李立三、周恩來、
惲代英等同志無形中認為我對暴動不夠堅決,對張發奎存有幻想。我自覺我的領導信用是受
到打擊了,除了照常參加前敵委員會會議,做些我所能做的事外,也無法挽救中共領導的凌
亂局面。
暴動前夕,參加暴動的軍隊,都急速向南昌集中,中共的人員,也由九江一帶向南昌涌
進。中共將有暴動,似為張發奎所覺察。三十一日,張發奎從九江乘南得車趕往南昌,但他
到達馬回嶺站附近,即被阻隔。據在當地指揮暴動的負責人聶榮臻向我描述當時的情形說,
張發奎趕到馬回嶺時因為交通已斷,即下車向正在移動的部隊警言:“你們向何處開動?奉了
何人命令?”並宣稱:“我是張總指揮,我命令你們停止前進!”這時聶榮臻深恐軍心動搖,
便指揮同志,架起機關槍,向張來的方向作示威式的掃射。張見情形不對,便被逼不再指揮
他的部隊了。因而聶等也就指揮軍隊破壞鐵路,將馬回嶺以次的沿線部隊,都依計劃移向牛
行車站及南昌附近,並布置警戒。
南昌暴動,決於八月一日上午三時發動。第一步的目的是先行解除城內不參加這次暴動
的軍隊的武裝。三十一日葉挺賀龍等部隊,都已按計劃集中到南昌城內及四郊各軍事要地。
這一軍事行動的指揮,是由葉挺負責的。那時,我也在葉挺的師部。還不到三時,槍聲便響
了。沒有經過激烈的戰鬥,留駐在南昌城內的朱培德部隊約三千人,一下子就全部被繳械了。
當行動開始時,葉挺曾接到好幾次電話,都是他的部屬向他報告:被包圍的部隊表示願意投
降一同參加行動。葉挺卻一一以堅決的語氣回答:先繳械再說,天亮前,南昌城內的各機關,
都已被全部占領。
八月一日清晨,占領南昌的軍事行動結束以後,建立政府和今後應採取的軍事策略是急
待解決的問題。
關於建立政權這一問題,我和譚平山等所考慮的是成立正式的國民政府或成立臨時性質
的政權機構,我們沒有提到要建立蘇維埃政權。當時一般的看法,以為一個正式政權的建立,
須有穩定的地盤;而又必需有繼續的軍事勝利,才能獲致。同時,共產國際一向的政策,又
是主張建立一個有力的國民政府,並反對托洛斯基建立蘇維埃的主張。所以討論的結果,便
決定了組織一個臨時政府,名之為“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
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的任務,主要是:一、號召國人擁護孫先生革命的三民主義和三
大政策;二、在適當時機,召集國民黨全國代表大會,改組國民黨,成立國民政府,討伐南
京武漢一帶的叛逆。當時,我們在南昌所發表的宣言文告,大體就是根據這兩點作成的。
革命委員會由二十五人所組成,包括譚平山、宋慶齡、吳玉章、鄧演達、何香凝、惲代
英、張曙時、郭沫若、周恩來、張國燾、李立三、張發奎、賀龍、彭湃、林祖涵、朱德等。
這個名單由中共前敵委員會決定後,即由譚平山在一次包括國民黨左派人物的會議上,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