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習慣性翻車(三更)
這可是整個龍苑五百年來第一件大事!
圍觀的獸群竊竊私語,一片唏噓。
遠處前來觀禮的玄霜在自己的男人們的簇擁下,哼了一聲,掉頭走了。
燦陽也沉沉鬆了一口氣,終於把這位寶貝爺給嫁出去了。
翠花迫不及待地從花車上站起身,由侍女扶著,穿著沉重的禮服,走下花車,步入到車下跪著的男子之中。
按說,她只需告訴侍女選了哪幾個,請他們上車來便好。
可現在下面跪著的是焰殺,她就一定要親自下去迎接。
翠花來到焰殺面前,微微俯身,伸出染了殷紅指甲的手,「焰殺。」
她輕輕喚他。
只要他抬起頭,將手遞進她的手裡,他就是她的了。
翠花殷切地等著。
可焰殺卻跪著一動不動。
仿佛身邊立著的人,與他毫無關係。
「焰殺?」翠花又溫柔地喚了一聲。
蕭憐伸出腳尖碰了碰焰殺的膝頭,笑嘻嘻道:「喂,她叫你呢,害羞啊?還不快應了!」
她那犯賤的腳丫子還沒收回去,就被一隻手給一把抓住了。
焰殺攥著她那個跟手掌差不多大的小腳,抬起頭來,偏著頭看她,陰險一笑。
「喂!你放手啊,你幹嘛!」蕭憐死命往回奪自己的腳丫子。
焰殺仰頭妖媚地道:「幹嘛?很簡單,你選了我,我選了你。我是你的了。」
「我?」
蕭憐看看自己腳丫子,再看看翠花。
翠花的眼淚已經在噼里啪啦往下掉了,卻不出聲,扁著嘴,眼巴巴地看著焰殺抓著蕭憐腳丫子的那隻手。
「喂!不是這樣的,我這個是腳丫子!翠花!我……」蕭憐慌張解釋,單腳從車輪上跳下來,卻怎麼都奪不回那隻腳。
翠花哭著道,「我明白,我早就該知道的,我這麼丑,我永遠都入不得他的眼,原來他等的人,一直都是你!我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她說罷,拂袖傷心離去,帶著今日挑揀的幾個看起來還不錯的男子,便要上車。
「翠花,你聽說我!哎呀——!」蕭憐一隻腳被焰殺抓著,想要跳著去追翠花,重心不穩,結結實實摔了個大馬趴!
周遭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她從地上抬起頭,抹去嘴上的泥,卻看見眼前一抹漆黑的衣袍,衣角繡著一朵怒放的血幽曇。
在仰頭,果然是勝楚衣。
他正低頭俯視著她,那張臉,已經陰得快要擰出水來了。
「楚郎救我……」蕭憐趴在地上,艱難求救。
勝楚衣冷冷道:「本君的寵物昨夜走失,沒想到在這裡惹是生非,燦陽,派人將她送回憐宮,聽候發落!」
燦陽雖然經常給勝楚衣當出氣筒,但是沒見過他臉色難看成這個樣子,趕緊領命:「是。」
他招招手,遣了兩個年紀小的龍女,將蕭憐給扶起來,拖走。
蕭憐也不敢反抗了,老公要發飆了!
她臨走還不忘對著翠花喊:「花兒,我真的是無辜的,我是被他陷害的!我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啊!」
她這番話脫口而出,只為哄翠花,卻不想跪在地上的焰殺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雙眼之中原本還有的一點情意和不舍,瞬間變成了徹底失望的恨意。
她心中不但全無他,竟然還這樣輕看他。
勝楚衣等到蕭憐被拖走,看著腳邊跪倒的這一大片,瞪了燦陽一眼,「烏煙瘴氣!」
燦陽只能深深低頭,也不敢辯解。
勝楚衣又看著那個始終一動不動跪著的焰殺,「你們兩個,既然互相選了,就配了吧。」
「不!」焰殺猛地抬頭,「君上,我不願。」
勝楚衣本已轉身意欲返回憐宮,腳步就驟然停住了。
他轉身重新打量了一番這個跪直了身子的九尾獸。
「在這魔域之中,從來沒人敢向本君說半個不字。」
焰殺咬了咬嘴唇。
對他來說,這不是在抗拒自己的主人,而是在抗拒自己的神!
但他仍然鼓足勇氣,「君上,焰殺不願。」
勝楚衣站正身子,脖頸微微晃了晃,審視腳前的這個人。
許久靜默,周遭沒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氣息凝滯到了極點,壓抑到極點。
終於,勝楚衣開口,「你可還敢再說一次?」
焰殺將頭昂了昂,一字一句道:「焰殺,不願!」
堅定!決絕!卻也是無情。
「很好,有膽子。本君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來統帥龍軍!」
所有人都以為魔君陛下會震怒,之後將他處死,卻沒想到他竟然能因禍得福!
勝楚衣彎腰,親手將他扶了,溫聲道:「起來。」
焰殺平身,立在勝楚衣面前,微微頷首,依然微微咬著嘴唇。
勝楚衣語氣稍作平和,卻有了更加不容違逆的意味,「本君賞識你是一回事,你忤逆本君,又是另一回事。今日,你必須上這花車。」
焰殺站得筆直,只有脖頸間的喉結微微動了動,咬緊了牙根,卻仍不甘心。
勝楚衣將手沉沉在他肩頭落下,「最好的龍軍,該出自最好的魔獸,本君只有五百年的時間,浪費不起,你知道該怎麼做。」
焰殺看著他凝視自己的雙眼,有種如臨深淵的森然。
良久,勝楚衣將手從他肩頭緩緩抽離,轉身離去。
龍苑前,所有人恭送君上之後,便眼睜睜看著,焰殺如行屍一般轉身,登上花車,木然坐在了受寵若驚的翠花的身邊。
——
蕭憐被拖回了憐宮,也不知外面的情況,十隻手指頭絞在一起,跳著腳向窗外張望。
身後一縷水墨霧氣,勝楚衣悄然出現,陰著臉盯著她。
她蹦躂了很久,才發覺身後異樣,回頭正撞在他胸口上,立刻捂著額頭叫:「嚇死我了!扮鬼啊……唔……唔……!」
勝楚衣不由分手,俯身,兩隻大手將她的臉夾住,堵住那張不得閒的小嘴兒,見面就啃!似是要將剛才她差點被人拐走的憤怒都遷怒在這兩片唇上!
蕭憐兩隻小拳頭使勁兒地捶,將他兩肩捶地砰砰響也沒用。
她索性抬腳踹他,卻被一隻手直接抓住了腳。
好吧,這隻腳今天倒霉,踢誰就被誰抓。
勝楚衣一隻手抓住那腳踝,另只手掐在她脖頸上,將整個人一提,蕭憐就順勢騎上了他腰間,雙腳將他盤住,雙手攬上脖頸,由著他抱著自己,也分不清是摸還是撓,分不清是吻還是咬,兩個人轉著圈,一路糾纏,直到滾上御床。
她尚未長開的身子,如一株春筍,解開一件衣裙,便如剝去一層筍衣,只令人期待裡面最嬌嫩的那一部分展露出來。
他細細品味這一場春宴,是與以往全然不同的體驗。
「憐憐,你真好。」他疼她愛她,想要她,予取予求離不開她的時候,就總愛說這句話。
蕭憐仰面望著頭頂的床帳,瞪大眼睛,任由他的吻緩緩下行,抓著他的頭髮,體會這具新的身體被一點點點燃,一點點打開禁忌之門的悸動。
「勝楚衣……!」
她緊張地喚了他一聲。
一隻小手便被一隻大手抓住,五指相扣。
他灼熱的呼吸在她光潔如嬰兒的身體上掠過,每一寸都要據為己有,絕不放過。
「別……!」她喘息著推他。
雖然情動,卻清楚知道,他縱情時有多無情。
「小畜生,」他三個字說的又是愛,又是恨,喚得令人心癢,一路又重新回到她耳畔,舌尖在她耳骨後掠過,一陣無法言說的酥麻席捲全身,「不怕,我會小心。」
「你騙人!」她聲音軟糯,抱著他,反覆撫著他的脊背,想要他,卻不相信他。
「真的,不騙人。」他離她這樣近,笑得傾倒眾生,卻只給她一個人看,「只騙我的小畜生!」
蕭憐笑著捶他,追著他故意躲閃的唇,想要咬他,咯咯咯地笑。
紅帳搖曳,春光正好。
忽然門外一聲吼,「君上,燦陽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