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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啊。」顧懿一把按住了攤主的手,說,「這面沒了,還有反面嘛。」
他笑嘻嘻地把手鍊翻了個面,放在他面前:「這個送他了,總不能上邊沒他的名字吧,那多沒禮貌,你再多刻兩個字。」
「說好兩個字就是兩個字,我們商人最講究誠信了。」攤主正直地說。
顧懿見他不配合,只好說:「那我自己來刻,你把刻刀借我一下。」
這回他倒是同意了,把刻刀遞給了他。
顧懿扎了個馬步,盯著那還沒小拇指指甲蓋大的銀片,咬了咬牙,用力地握著刻刀開始刻字。
攤主在那勸他:「別那麼用力,把銀片刻壞了我可不賠你。」
顧懿從來沒做過這種精細活,刻得有些費力,好不容易把蘇字刻完了,乍一看有些歪歪扭扭,但好歹看得清。
但接下來的霖字卻有些難辦,筆畫多,位置又小,顧懿找了好幾次機會都沒下手。
「你寫的框架大一些,不然上邊那個雨字就糊成一團啦!」攤主提醒。
顧懿終於下定決心刻下第一筆,然而實在是技術不到位,被攤主毒奶了,不僅糊成了一團,只有下邊的兩個木字勉強能看得清,而且刻刀鋒利,把自己的左手食指都刮破了。
他趕緊蹭了蹭指尖上的血:「我靠,這不會要打破傷風吧。」
「不用,我這刻刀就刻銀子,天天用酒精擦。」攤主遞了張紙巾過來,湊上前看他刻的字,都看笑了,「我說你這還不如不刻呢,這送出去不比剛剛寒磣?」
「……」
「刻都刻了,就這樣吧。」顧懿把刻刀還給他,說,「以後有機會學一下。」
顧懿把那條手鍊拿起來,抬頭看了一眼,四人正在湖邊放水上花燈。
他走過去,陳帆正好在給幾人買花燈,見他來問他:「要來一個嗎?」
顧懿點了點頭,陳帆便去付款了。他走到蘇霖旁邊,趁秋婷婷在看花燈的介紹,朝蘇霖說:「手伸出來。」
蘇霖便把右手伸了過去。
顧懿幫他把手鍊小心地戴上了,抓著他的手放下去,咳了一聲:「至少今天戴一晚上吧。」
蘇霖沒說話,抬起手似乎想要看那兩個吊墜,顧懿對自己的字實在沒信心,轉過頭看向湖面,不敢看他,手指無意識地捻了捻,直到食指指尖上傳來輕微痛感。
蘇霖左手撥了撥吊墜,借著旁邊的燈光,看見上邊不是顧懿二字,而是一個蘇,一個看不清什麼字。他辨認了一會兒,才勉強猜出來是自己的名字。
他並沒有問顧懿為什麼刻的是他的名字,而是問:「那師傅刀工這麼差嗎?」
顧懿態度曖昧,含糊不清:「可能吧,沒注意。」
他站在那那麼長時間,說沒注意話也太假了,顧懿說完才意識到這一點,心裡嘆息自己不適合撒謊,連話都不會說了。
蘇霖意識到什麼,把吊墜翻了一個面,看到另外兩個端正的字,明白過來了。
但他沒說話,只是盯著湖面五彩繽紛的花燈,跟顧懿一樣沉默著。
顧懿餘光里看到了他的動作,見他不說話,像是平靜地接受了顧懿刻字的事實。他原本還有些忐忑,這會兒變得安心下來,有種奇異的滿足感占據了他的心臟。
陳帆帶過來五個花燈,一人一個,顧懿接了過來,這花燈是方形的,裡邊的蠟燭換成了電子蠟燭,不會著火,旁邊配了根記號筆,四方可以寫字。
秋婷婷一邊大膽地把願望念了出來,一邊寫上去:「希望我明年可以談戀愛!」
凌風想了想,說:「那我就希望明年工作能夠順順利利吧,戀愛是不指望了,反正單身這麼多年,都快習慣了。」
「別呀,單身這種事怎麼能習慣。」秋婷婷朝他說,「好歹有點盼頭嘛。」
凌風覺得她說得有理,要朝她說話的時候正好看見陳帆在寫字,問他:「你寫了什麼?」
陳帆沒抬頭,一邊認真地寫一邊說:「希望自己和喜歡的人工作順利。」
他剛說完,顧懿和蘇霖同時看了過去,只見凌風短暫地愣了一下,似乎是覺得這問題不該問,轉頭掩飾尷尬般地寫他的字去了。
秋婷婷沒發現他們倆的小動作,看向顧懿和蘇霖,問他們倆:「你們寫什麼?」
當著他的面,顧懿只能再努一把力:「希望父母身體健康,然後……」
他停頓了兩秒,接著說:「希望蘇霖順利通過期末考試。」
他察覺到蘇霖朝他投來了視線,幾秒過後又收回去了。
他們寫字都很快,唯獨蘇霖,他寫字一筆一划很端正很用力,因此費的時間也最久。
等所有人都寫完了,他還在認真寫著。
顧懿就在他旁邊,偷偷地看過去,發現蘇霖的紙面上只寫著簡單的六個字:
希望有豬脫單。
顧懿:「……」
作者有話要說:小秋:他好狠,罵自己是豬
小顧:他好狠,又罵我是豬
第二十章
離十二點還有最後十幾分鐘。
花燈隨著水流慢慢地往前漂,顧懿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正名一下,轉頭去看蘇霖,剛要說話,耳邊卻傳來煙花綻放的響聲。
「哇,已經開始放煙花了嗎!」秋婷婷在旁邊驚呼。
「我靠,咱們這個位置巨好,正好就在那邊。」凌風說,「這個拍照角度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