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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山嵐從小到大都沒有向人訴苦的習慣,小時候沒有機會,現在則是過了依靠母親和姐姐的年紀。
雖然他是Omega,有軟弱的特權,但是兩位母親不在身邊,姐姐忙於事業,他偶爾借家裡的關係澄清緋聞都會覺得為難,更別說請她們為自己做主這種事情。
他以為自己可以解決,可最後都是冷處理,無聲助長了對方的囂張氣焰。
但現在傅斯容,他的Alpha說會幫自己。
「容哥。」顏山嵐湊上去,輕輕親了一下傅斯容的嘴角。
「那你幫幫我吧。」
*
兩個人在床上溫存了一會。
明明傅斯容的易感期已經結束了,顏山嵐也只是普通的信息素紊亂,但兩個人還是黏黏糊糊抱在一起。
親了不知道第幾次,傅斯容問趴在他胸口的顏山嵐:「嵐嵐,你還生我的氣嗎?」
顏山嵐畫圈圈的手一頓,抬頭反問他:「如果我說還生氣,你會怎麼辦?」
傅斯容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哄你。」
傅斯容把顏山嵐抱到陽台上,將其中一扇窗戶打開,「你看。」
顏山嵐往窗戶外看去,花朵枯萎了大半的花園裡突然多了一棵淺紫色的繡球花。
被雨水洗過的繡球花乾淨清新,花團和葉片上掛著晶瑩的雨珠,迎著風微微顫動。
傅斯容讓花匠把繡球花種在了顏山嵐窗下的院子裡,這樣顏山嵐站在窗前一眼就能看到。
「父親送給你的,喜歡嗎?」傅斯容咬著顏山嵐的耳朵,「可沉了。」
顏山嵐眨了眨眼睛,「喜歡。」
他很好哄,只要一朵漂亮的花就夠了。
但傅斯容覺得不夠。
傅斯容指著花園和房子連接在一起的空地,「那我讓花匠給你種一片,再種幾棵木繡球,好不好?」
顏山嵐想了一下,說:「好。」
「今年種,到明天的春天和夏天就會開花了。」
傅斯容盯著花園看了一會,又說:「只有繡球花是不是太單調了,要不要再修一個涼亭和錦鯉池?還是你喜歡別的?」
他不知道該送什麼,決定照抄父親的花園,說完才想起來徵求顏山嵐的意見。
顏山嵐被他這番地主言論逗笑了,打趣道:「你錢多燒得慌嗎?」
傅斯容卻是很認真地回答:「你喜歡就不慌。」
顏山嵐失笑,「你跟誰學的?」
「老頭子。」傅斯容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們剛搬去南方的時候為了花園種什麼花吵了一架……其實也不算吵架,但是我媽氣得要回娘家,後來老頭子為了哄她開心,在花園裡種了好多繡球花,還把原來設計好的圖紙改了。」
傅斯容頓了頓,又說:「他之前嫌繡球花難伺候,不肯種。」
顏山嵐坐在陽台上聽傅斯容講他父母的事情,兩條腿懸著,在半空蕩來盪去。
傅斯容講完父母因為繡球花引發的「愛恨糾葛」,將頭靠在顏山嵐的頸窩上。
「嵐嵐,你喜歡的我都可以送你,就是把月亮摘下來都行。」他悶聲悶氣地說到。
顏山嵐看著屋檐下那棵孤零零的繡球花,揉了揉傅斯容的腦袋,「種花就好。」
顏山嵐做了選擇,傅斯容就高高興興地撥了內線和管家說種花的事情。
他提了很多要求,也不知道管家說了什麼,最後傅斯容說了句「那你問夫人」就掛掉了電話。
顏山嵐在旁邊聽著,只覺得又無奈又好笑。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束乾花,遞給剛掛斷電話準備蹭過來的傅斯容,「姬金魚草的花要謝了,我做了乾花,送給你。」
被風乾的姬金魚草看不出鳳尾金魚的模樣,微微捲曲發皺的花瓣泛著枯黃,輕輕晃動就會發出「沙沙」的聲音,看起來脆弱得經不起觸碰。
傅斯容怕碰壞了花,捏著花杆接了過來。
他抱著乾花,正色道:「我會把它放到書房裡,小心收起來的。」
顏山嵐無所謂地笑了笑,「壞了等明年開花的時候再做就好了。」
一束乾花而已,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
傅斯容卻不肯,「不行,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要好好收著。」
顏山嵐猛地看向傅斯容,他緊張又謹慎的樣子差點讓顏山嵐以為他知道這束花的含義。
但顏山嵐仔細看了幾眼,發現傅斯容真的只是單純地重視自己送的禮物。
他垂下眼,擋住眼裡的失落,臉上又忽然貼上了一個熱熱的物體。
「明年過年的時候,那我一起回家吧。」傅斯容的手貼著顏山嵐的側臉,「我父母一直很想見你,這次我自己回去,父親還罵我不像話。」
顏山嵐咬著唇,沒有回答。
傅斯容彎下腰和他平視,「他們知道是高韞做的那些事,心疼還來不及呢,不會討厭你的。」
或許是身體裡屬於Alpha的信息素作祟,顏山嵐伸手捧住傅斯容的臉。
他在那雙深邃的眼睛注視下,很輕地答應了:「好。」
傅斯容得了便宜,把花放下後順勢又抱住顏山嵐,「父親種了很多花,你們到時候可以聊一聊。」
顏山嵐笑了起來,「比起花,我更想聊你。」
傅斯容臉色一變,湊上去要親他,被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