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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幾聲後,手機里傳來了電子女聲提示,顏山嵐還是沒接。
傅斯容有些著急,給管家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傅斯容焦急地問:「嵐嵐不在家嗎?」
管家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稍稍遲疑了一下,說:「夫人出門了,說是跟工作室的人一起,傍晚回來。」
他頓了頓,又問:「您回來了嗎?」
傅斯容打開車門坐進去,「剛到,他有沒有說哪裡?」
管家似乎在回憶,靜了幾秒才回答:「說是在工作室附近。」
「我知道了。」傅斯容掛斷了電話。
*
傅斯容開車在工作室附近兜了好幾個圈子。
假日車流擁堵,車開得慢,傅斯容一路走走停停,不時望向車窗外的街道。
他找了好幾圈,終於在第二次路過商業街入口的時候,在茫茫人海里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顏山嵐和幾個人並排走在一起,長發紮成馬尾束在腦後,加上量身裁剪的駝色風衣,從背後看身量頎長。
他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低頭在和身邊的人說話。
傅斯容來不及多想,把車停在路邊,下車追了過去。
人很多,傅斯容被擋了幾次後,忍不住隔著人群喊了聲:「嵐嵐!」
他那一聲叫得響亮,正在和助理說話的顏山嵐被嚇了一跳,轉過頭想看是誰在喊自己,卻被抱了個滿懷。
撞進那個人懷裡時,顏山嵐下意識想掙扎,但他聞到了熟悉的煙燻味木質香,身體比大腦更先一步放鬆下來。
「嵐嵐。」傅斯容喘著氣,抱著顏山嵐親了親。
顏山嵐又驚又迷茫地看著他,「……容哥?怎麼了?」
傅斯容捧著他的臉,正要開口說話,發現蔣琬和幾個非常眼熟的人正捂著嘴看他們倆。
「上車,我們上車說。」傅斯容來不及尷尬,拉著顏山嵐就往車的方向跑。
顏山嵐被傅斯容塞進車裡時還暈著,聽到車門關上的聲音,才回過神問還喘大氣的傅斯容:「你怎麼了?」
傅斯容深吸了幾口氣,雙手緊張地抓住方向盤。
「嵐嵐。」他轉過頭,視線躲閃了一下,從玻璃窗上滑過,又落回顏山嵐的臉上。
他說:「我們小時候見過,對吧?」
車裡安靜了一會,可能只有幾秒,傅斯容卻覺得像是過了很久。
他等不到顏山嵐的回答,抓著方向盤的手緊緊地攥起。
顏山嵐望著傅斯容的小動作,忽然笑了。
他撐著扶手,手抵在額頭上,側過臉想遮住笑容,但揚起的嘴角怎麼也繃不住。
傅斯容看到顏山嵐笑得那樣開心,就知道答案了。
「你怎麼不告訴我!我還一直……」他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里,預先想好的表白和道歉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顏山嵐聽到傅斯容的話,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笑得肩膀顫抖,好一會才停下來,「我知道你不記得了,而且那麼久的事情了,提了反而顯得我矯情。」
傅斯容卻急了,「但是我們——」
他說不出個所以然,嘴開開合合好一會,最後趴在方向盤上,捂著臉不說話了。
傅斯容現在羞愧得抬不起頭。
之前他猜來猜去,又是吃莫須有的醋,又是惹顏山嵐生氣,鬧出一堆事情,結果全是他一廂情願鬧出來的笑話。
他一直不敢言說自己的愛,以為它是見色起意、不足掛齒,卻沒想到是他先忘了當年的承諾。
顏山嵐見傅斯容趴在不敢看自己,伸出手揉了揉Alpha的腦袋。
當初和傅斯容分開之後,他其實也沒有把那句話放在心上。
但是後來他分化成Omega,在醫院的隔離室度過三天潮熱期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小時候那一句戲言。
「長大以後我可以和你結婚嗎?」
顏山嵐想,幸好是Omega,因為前一年,傅斯容已經分化成了Alpha。
他摸著後脖頸上微凸的腺體,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分開那麼多年,顏山嵐不知道那個迷糊鬼還記不記得當年的約定,但是不記得也沒關係,他會站到最醒目的位置等那個迷糊鬼找到自己。
顏山嵐等了好多年,在東京擦肩而過,又在東京重逢,傅斯容還是和以前一樣,只見一面就想和他結婚。
只是這人把當年玩笑似的約定忘得徹徹底底,顏山嵐意識到這件事時難過了一段時間。
但後來傅斯容說想再了解他一點,顏山嵐又覺得無所謂了。
他們是以商業聯姻的名頭結婚,沒有任何感情鋪墊,婚後生活乾淨如紙。
既然什麼都沒有,那他就自己想辦法。
主動邀請標記也好,借花表白也罷,顏山嵐預想過很多種可能,可傅斯容不是拒絕了,就是根本沒察覺到。
Alpha不開竅,顏山嵐失落過,想過主動挑明,也想過順其自然。
然而那次他生病之後,傅斯容表現出了患得患失的不安,顏山嵐思來想去,乾脆將之前的事情全都放下了。
傅斯容愛他,顏山嵐覺得自己知道這個答案就足夠了,被遺忘的往事也沒有再提的必要。
他放下的乾脆,卻沒想過傅斯容會主動提起。
笨蛋的直球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定下心才發現,傅斯容比他更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