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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山嵐從鼻腔里哼出很輕的一聲作回應。
他打量著傅斯容的臉色,問:「你臉色好差,醫生說什麼了?」
「沒什麼大問題,等你退燒之後就可以出院了。」傅斯容摸著顏山嵐的手背上,指尖在筋骨凸起的位置來回蹭著。
「就這樣嗎?」顏山嵐看著他。
「瞞不過你。」傅斯容無奈地笑了笑,「他說你這次生病是因為長期節食導致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所以我們暫時不能完全標記,得等你調養好。」
他之前拒絕標記顏山嵐,只是不希望將伴侶之間的結合變成受本能驅使的野蠻行為,卻沒想到陰差陽錯,讓顏山嵐少遭了些罪。
傅斯容親了親顏山嵐的手背,說:「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你。」
顏山嵐搖搖頭,說:「是我自己折騰出來的,不怪你。」
他的眼角眉梢間都透著疲倦,聲音沙啞,語調卻很溫柔。
傅斯容抿了抿唇,眼裡滿是擔憂。
顏山嵐晃了晃牽在一起的手,寬慰他:「沒關係的,正好我決定退役,醫生也說慢慢調整就沒事了。」
也不知道是醫生的話管用,還是Alpha天生就吃這一套,傅斯容臉色緩和了些。
「回去之後讓管家給你做點好吃的,補一補。」傅斯容說,「多吃一點,你太瘦了。」
「好。」顏山嵐乖乖地點頭。
顏山嵐還在發燒,和傅斯容說了一會話,點滴還沒輸完又靠在枕頭上睡著了。
他睡著的時候不會亂動,現在病了,看起來像個漂亮的易碎品。
傅斯容看著他安靜睡著的模樣,又忽然想起那一次顏山嵐因為自己拒接標記而生氣的樣子。
那段時間顏山嵐總是冷著臉不說話,雖然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卻是生動鮮活的。
傅斯容覺得,顏山嵐就是和他生氣冷戰,咬他肩膀鬧脾氣,也比現在這樣昏睡不醒的好。
他拉著顏山嵐的手,慢慢將頭靠了上去。
第41章 生日
深夜十點,顏山嵐輸完了液,手背貼上了膠布。
他躺在病床上,臉色憔悴,但不那麼蒼白了。
傅斯容碰了碰他的額頭,「不是很燙了。」
「嗯。」顏山嵐輕聲應了一下。
「容哥。」他勾住傅斯容的手指,「我想回家。」
醫院的床睡著不舒服,消毒水的氣味也不好聞,他只是低燒,沒必要非得住院,擠占有限的床位。
傅斯容牽著顏山嵐的手,扶著他坐起來,「那你等我一下,我帶你回家。」
回家,顏山嵐喜歡聽傅斯容說這個詞。
每一次聽傅斯容說「回家」的時候,顏山嵐都能感覺到從一股暖意從頭蔓延到腳底,驅散了他身上的疲倦和病痛。
他坐在床邊,目光緊緊地黏在傅斯容的身上。
傅斯容收拾好東西,回頭發現顏山嵐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他走到顏山嵐面前,生著病的人忽然朝前一倒,把頭靠在他的胸口上。
傅斯容拍了拍顏山嵐的後背,「走不動?要不要我背你?」
顏山嵐搖了搖頭,頭髮亂糟糟地蹭在傅斯容的衣服上。
他靠了一會,晃晃悠悠站了起來。
傅斯容看顏山嵐腳步虛浮,感覺隨時都會摔倒,趕緊伸手摟住他。
顏山嵐依偎在傅斯容懷裡,被他半抱半摟送上了車。
深夜的高架車流稀少,往常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傅斯容只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車停在家門口時,顏山嵐已經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他睡得很沉,傅斯容沒有叫醒他,小心翼翼把他抱下來。
傅斯容把顏山嵐放到臥室的床上,仔細蓋好被子,又將他被蹭亂的頭髮捋順。
「晚安,嵐嵐。」傅斯容親了親顏山嵐的額頭。
他沒有打擾顏山嵐休息,站在門邊看了一會,輕手輕腳關上門。
*
顏山嵐很久沒生過病,輸完液體溫剛降下來,第二天早晨又發起了低燒。
他反反覆覆燒著,傅斯容擔心他夜裡出事沒人發現,每天晚上都留在他的房間,陪他一起睡。
入秋之後夜裡開始降溫,傅斯容的身體很熱,顏山嵐睡著睡著就會鑽到他懷裡,緊緊地黏。
傅斯容很少喝酒,又不抽菸,信息素雖然有一點菸熏味,味道卻很乾淨。
顏山嵐迷戀傅斯容身上的味道,儘管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傅斯容。
顏山嵐白天喝藥,晚上抱著大號暖寶寶睡覺,折騰了兩三天終於退燒了。
可病去如抽絲,他退燒後一直提不起精神,胃口也更差了。
顏山嵐喝藥喝到舌頭髮苦,吃什麼都覺得苦,連粥都是喝了幾口就放下。
管家每天收拾餐桌都愁眉不展,顏山嵐怕他為難,在下午喝藥的時候叫住了管家。
中藥的苦味在空氣里飄散,顏山嵐捂著微燙的杯子,說:「我想吃抹茶味的餅乾,能做嗎?」
管家愣了一下,點頭道:「能,您要甜一點還是苦一點?」
顏山嵐看了一眼杯子裡深棕色的液體,吸了吸鼻子,「比之前的甜一點。」
「我去給您做。」管家走進廚房。
他表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顏山嵐卻從他的背影里看出了幾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