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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容握上門把手,對靠在門邊的顏山嵐說:「不,我幫你叫醫生。」
靠在門邊的顏山嵐睜大眼睛,搭在門框上的手垂了下來。
「不用,我自己可以。」他用綿軟的聲音拒絕了傅斯容的幫助。
合金件發出「咿呀」的尖叫,傅斯容眼前那扇通向欲望的門輕輕關上,將濃烈的信息素和他隔絕開。
傅斯容不確定是他拉上的,還是顏山嵐自己關的。
濃烈的信息素慢慢散去,傅斯容發熱的大腦慢慢冷靜下來。
他在門外徘徊了片刻,抬起手才發現掌心裡全是細小的傷口,掌紋被血跡染得斑駁。
*
顏山嵐靠在門後喘著氣,等到身上的熱潮稍稍褪去,撐著身子躺上床。
他蜷縮在床上,床單被汗水浸透,留下苦橙花酸澀微甜的香味。
昨天身體突然不適,顏山嵐意識到自己要發情了,回房間就噴了大量的阻斷劑。
他睡了七八個小時,在深夜被高熱驚醒,迎來了自己在傅家的第一個發情期。
寂靜的深夜裡,只有顏山嵐一個人醒著。
他想給傅斯容發消息,在床上掙扎了一會,摸到手機的那一刻又忽然放棄了。
趁著熱潮的間隙,他拉開床頭櫃,摸出了早早放在裡面的抑制劑,一邊喘著氣,一邊艱難地把針頭對準後頸。
打抑制劑的時候是最痛苦的,敏感的腺體被針刺穿,冰涼的鎮定液注進體內,信息素的釋放變得緩慢,高熱卻沒得到緩解。
在東京那晚,傅斯容咬破了他的鎖骨,少量的Alpha信息素從傷口裡滲了進來,融進他的腺體裡,再發情時抑制劑起效的速度變慢了。
越慢越是折磨,顏山嵐忍不住又打了一針抑制劑。
他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想著要是抑制劑再不起效,他只能讓傅斯容標記他了。
顏山嵐在床上無力地掙扎,睡袍大敞開,胸口和大腿完全暴露在空氣里,在微涼的空氣里慢慢變粉。
他像過去那般自我疏解,但是承受過傅斯容的身體變得貪婪,手指的輕撓像勾引,喚醒了更深層的渴望。
眼看身體越來越燙,顏山嵐往床上噴了之前常用的安慰劑,細密的水霧落在他身上,卻不起一點作用。
他換了好幾種,最後在床頭櫃裡隨手抓了一瓶,往淨化系統的出風口一噴,帶著點菸熏味的清淡木香瀰漫在空氣中,和焦躁的苦橙花融為一體。
被燒得一團糟的神經慢慢冷卻下,顏山嵐不記得那是什麼味道,安慰劑的標籤被他撕掉了。
但他知道,這一定是最像傅斯容信息素的味道。
安慰劑只維持了幾個小時,在傅斯容來前就散得一乾二淨。
抑制劑在顏山嵐的體內起效,他的體溫降回正常的範圍,氣勢洶洶折騰了一整天的信息素慢慢安靜下來。
躁動到了尾聲,餘韻只是微不足道的掙扎。
空氣淨化系統不停運轉,房間裡的信息素濃度比正常發情期低了許多,只有顏山嵐身上因為腺體發熱的緣故,苦橙花的味道格外濃烈。
剛才傅斯容能頂住信息素的勾引,不是他定力好,只因為他碰巧錯開了最危險的時候。
生理淚水順著眼尾流下,顏山嵐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
他看著地上兩個被用過的抑制劑外殼,啞著嗓子罵了句:「混蛋。」
第14章 花園
顏山嵐的發情熱在兩個小時後完全消退了。
空氣里還彌留著些許信息素的味道,顏山嵐撐起綿軟的身體,垂頭坐在床邊。
潮濕的碎發黏在泛著粉紅的臉頰和脖頸上,身上的睡袍和床單被汗水來回打濕了幾遍,散發著膩人的苦橙花香。
進入發情期的這段時間裡,他出了很多汗,沒有及時補充水分,熱潮消退後出現了輕微脫水的症狀。
他坐在床邊緩了一會,把松垮掛在身上的睡袍整理好,才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和營養劑。
Omega發情期間需要補充大量的水分和營養,這本來是Alpha的職責,但因為傅斯容拒絕了,顏山嵐這一次又是獨自一人度過難熬的特殊時期。
他一連灌了好幾杯水,又拆了一份營養劑,小口地吮吸著。
等身體的不適緩解了,顏山嵐從抽屜里抽出那張泛黃的照片,貼在微燙的胸口上。
他閉著眼,指尖摩挲著表面細微的劃痕,隔著薄薄的相紙聽自己的心跳聲,在強烈卻不太規律的節奏中陷入沉睡。
顏山嵐以為自己會睡很久,但生物鐘還是在一個微妙的時間點叫醒了他。
早晨八點,是傅家吃早飯的時間,顏山嵐兩天沒吃東西,胃餓到開始陣痛,然而現在下去肯定會碰上傅斯容。
昨天晚上開門的時候,顏山嵐的意識不太清醒,可這不代表他會忘記被Alpha拒絕的情景。
Omega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傅斯容那張臉。
顏山嵐抬手摸了摸後頸微微凸起的腺體,注射抑制劑的地方結了兩個小小的血痂,粗糙的痂皮刮著手指,按下去有點疼。
他收回手,指尖乾乾淨淨的,沒有一點血跡,但以防萬一還是在傷口上貼了防水膠布,拿著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半個多小時,顏山嵐帶著一身水汽走出來。
熱水喚醒的飢餓不停向他抗議,被熱潮透支的身體酸軟無力,膝蓋和手指關節被熱水泡得發紅,披在肩上的長髮滴答淌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