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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一幕安憶秋不由得伸手拍了拍胸口,將司徒冰冰交給自己的身份卡放好,才端著托盤輕輕的走了過去,她大氣都不敢發一聲,生怕驚擾了司徒院長的休息。
安憶秋小心翼翼的將托盤放在了司徒岩辦公桌的一小塊空位上,就轉身想要離開研究室,“!”突然她的動作停了下來,渾身冰冷,身子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因為就在她轉身的剎那,她眼角的餘光發現,司徒岩此時正睜著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
“難道說?……”一種極其不詳的感覺在她心中升起,安憶秋懷著忐忑的心情,慢慢的轉過身子,看向司徒岩。很快她的臉上就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她的雙眼和嘴巴張的大大的,雙手飛快的按在自己的嘴上以免自己叫出聲音。
隨後她又不信邪的伸出顫抖著的右手,緩緩地伸向司徒岩的身體……入手的卻是冰冷的觸感……
安憶秋呆了一呆,隨即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飛快的跑到研究室門口,按響了通紅鍵,“喂喂,我是安憶秋,快!快!緊急情況,緊急情況,快叫醫生來這裡。對!叫醫生來司徒院長的研究室……”安憶秋此時的語速極快,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很快,整個地下研究所就混亂了起來,許多穿著白色制服的人和全副武裝的士兵,爭相往司徒岩所在的研究室跑去。他們之中有的是科研人員,有的卻是醫生和護士。
第五三二節――司徒岩之死(中)
晚上七點零三分,司徒冰冰已經吃過了晚飯在書房處理家族內部的各項批文,莫雨今天並沒有回家,他一早就帶著科保局的覺醒者出了北京城。 經過一個多月的鍛鍊他打算帶他們參與一次實戰,好確定他們究竟成長了多少,是否有人走入歧途等……
蹬蹬蹬蹬,耳中傳來了有人快速跑上樓梯的聲音。司徒冰冰停下手中的動作暗暗皺眉,聽這腳步聲應該是司徒向的,他怎麼了?平時的他一向是很穩重的呀?司徒冰冰的心中隱隱升起一種莫名的不安。
“大小姐!”司徒向徑直闖入了司徒冰冰的書房,他的臉上滿是悲切的表情,“老爺他……”
啪的一聲輕響,由於司徒向的突然闖入,司徒冰冰寫字的手不由得一抖一用力,鋼筆的筆尖就這樣折斷了,連帶著那份文件也被劃破了老長一條口子。
“出去。”司徒冰冰冷冷的打斷了司徒向之後想要說的話。
“可……”
“我說出去。”司徒向剛開口就再一次被司徒冰冰打斷。
看著司徒冰冰,司徒向的嘴唇顫抖著,最終沒有再次說話,而是向她歉意的鞠躬然後走出書房並且關上了房門。
咚的一聲,房門被司徒向關了起來,而司徒冰冰卻仿佛雕像一般僵坐在書桌前,連斷掉筆尖的鋼筆內黑色的墨水不斷滴落在文件上都沒有發現。原本緊緊捏在手中的鋼筆,漸漸的從手中滑落,最後落到桌面上,發出輕微的咔嗒聲。
這輕微的聲音似乎讓司徒冰冰回過來神來,她的視線終於落到了書桌,她惱怒的伸手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地面。一摞摞文件、書桌上的鎮紙筆墨被掃落了一地。翻倒的茶水,墨水漸漸滲入地毯之中。
司徒向作為司徒家族的老管家,早已擁有泰山崩於面前而巋然不動的良好定力,能讓他如此不顧自己身份闖入自己書房那會是什麼事呢?以司徒冰冰的聰慧又怎麼能猜不出司徒向想說什麼呢?
司徒冰冰的心好疼,這種痛楚絲毫不亞於當初得知司徒錚死訊是那樣。掃落了書桌上的東西,司徒冰冰似乎還沒能將心中的負面情緒完全發泄出去,她又重重的踢了書桌一腳,隨後身子往後一揚半躺在座椅上,一行清淚緩緩地滑過她的臉頰。
司徒冰冰就這樣雙目毫無焦點的看著天花板,過了片刻,她才一下子從座椅上跳了起來,踩著滿地的文件大步走到了書房的門口,伸手拉開的房門,看也沒看依舊站在房門邊的司徒向,“向叔,讓人來收拾一下……”頭也不回的往樓下走去。
走下樓的司徒冰冰,並沒有停留,而是徑直往庭院中的那個小涼亭走去,在司徒岩生命中的最後一段路上她無法相送,但他的身後事她卻要當仁不讓的處理好。
獨自坐在通往地下研究所的軌道車上,司徒冰冰默默的回憶著自己與司徒岩在一起的日子,雖說她與司徒岩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是司徒岩卻完全是將自己當作了自己的親孫女。
只要一想到司徒岩在毫不知曉自己會何時返回的情況下,依舊堅持為自己打造家族班底,想到司徒岩為了自己能順利接掌家族大權不惜挑戰族規,想到即便在病危之前司徒岩依舊為自己整理筆記,司徒冰冰的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嘟嘟嘟嘟,軌道車內的喇叭中發出了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提示音,獨自神傷的司徒冰冰抬起頭,不知從哪裡取出了一塊手絹,將臉上的淚痕擦拭乾淨,隨後大步走出了軌道車車廂。
走入地下研究所,一股悲傷的情緒充斥著整個研究所,這次與當初司徒岩病危時的情況不同,地下研究所的隱秘性,註定了不會像上次那樣有太多的人趕來,因此研究所內大多數還是其中的研究院,只有寥寥無幾的外人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