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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人過來,遞過來一支煙。
「看什麼呢?」
男人沒接那根煙,也沒回答這問題,擋一下他手,神情微冷,淡聲道:「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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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施秋約在一家商場的咖啡店碰面,兩人一邊逛一邊聊,昨天見面施秋就看出秦黛不對勁,但那時她只以為是因為她媽媽忌日,今天再見,才看出明顯還有其他原因。
秦黛扛不住追問,《春思》選角的事情就告訴了她。
這消息卻讓施秋看上去比她還難過,嚷道:「選了誰當A角?比你還厲害?我不信,沒有比我們黛黛更厲害的。」
秦黛彎了下嘴角,卻沒流露出半點笑意。
做這動作都難過而勉強。
「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的。」施秋不太會安慰人,笨拙道,「拜託,我們黛黛,可是這些年來年紀最小的首席,一次小小的挫折而已,你得拿出你以前那幹勁兒啊,你得支棱起來呀寶!」
秦黛點點頭,又扔出第二個消息:「我和魏清濟分手了,他劈腿,被我撞見了。」
這下施秋的表情比剛才還驚訝,她反應了好久,才消化。而後嘟噥著說:「果然,所有男人最後都會變成這樣。」
秦黛從她的語氣聽出來不對勁:「徐嘉北……」
徐嘉北是施秋談了六年的男朋友,兩人在藝術學校認識,一個學古典舞,一個學現代舞,後來藝考徐嘉北卻轉頭放棄舞蹈,報考了戲劇學院,自此出道,如今已是當紅一線流量。
兩人分分合合,期間無數次施秋找秦黛與向昭然排解哭訴。兩三個月就要間隔性意難平生一次氣,秦黛和向昭然非常習慣了。
誰讓她交了個大明星男朋友呢。
秦黛不解於施秋剛才的「所有男人都這樣」,便問:「徐嘉北劈腿了?「
「那倒沒有。「施秋單手撐著下巴,「可我總覺得,他現在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兩人心情都不算好,於是吃完飯,傍晚施秋就拉著秦黛去了明安路上一家清吧。
推門進去,台上歌手撥著吉他,緩緩地唱:
太久,太久,是否過了太久/
忘了,忘了,開始怎開始的/
喝醉了小河邊唱著歌/
永遠愛你是我說過/
兩人都不免頓了腳步,心道一聲挺應景。
「永遠愛你。」
這種話魏清濟總說。
他很擅長直白地表達愛意,並熱衷於此。
可惜,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點了幾杯酒,聽著歌喝,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小時。
施秋去完一趟洗手間回來,秦黛已經紅撲撲一張臉,撐著下巴雙目迷離地盯著台上唱歌的人。
施秋依靠著秦黛坐下來,忍不住去捏了一把她泛著微醺的臉。
「你不會就這麼醉了吧?」
秦黛拍掉她手:「沒有。」
她換了只手撐下巴:「我酒量挺好的。」
施秋凝目瞧著她那雙如星月點綴的眼眸,眼尾揚著,喝了酒後,清冷中添了幾分迷離,像藏了把小鉤子。
魏清濟這男的眼瞎。
施秋第一萬次下結論。
她嘆口氣,忽而湊過去在秦黛耳邊說:「你知道治療失戀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
「什麼?」
「新歡。」
秦黛撇了下嘴巴。
「說起來。」施秋拖長了音,「剛才去洗手間的路上,還真見到個帥哥。」
燈紅酒綠里,秦黛一點兒沒被施秋這句話吸引的樣子。
施秋偏要找到那人指給她瞧瞧,結果秦黛掃過一眼,淡聲評價:「也一般吧。」
施秋:「……」
她忘了,秦黛的眼光向來高。
何況她們這行的,臉長得好的,身材好的,什麼樣的沒見過。
一般的皮囊還真不入眼。
酒吧人潮進入高峰期前,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黑衣黑褲,腦袋上壓著棒球帽,下半張臉也遮在口罩之下。
正是施秋那位大明星男朋友,徐嘉北。
本應在劇組拍戲的人突然出現,施秋嚇了一大跳。
而徐嘉北眼見施秋喝得醉醺醺,氣壓更低,之前的不愉快兩人還沒解決,一個拉著走,一個不聽,最後施秋直接被人打橫扛走了。
臨走前,徐嘉北不忘讓助理送秦黛回家。
秦黛喝的不多,意識清明,此時也想一個人走走,便拒絕了徐嘉北的小助理。
好朋友被帶走了,秦黛沒有繼續喝下去的打算。
從酒吧出來,迎面聞見夜風中淡淡的櫻花香。津南的櫻花開得早,明安路道路兩旁,粉色花海仿佛動漫中才看得到的場景。
她自小貪涼,從道旁的小店買了支甜筒,站在花樹下慢吞吞地吃。
忽地,一道聲音順著夜風跳進了她耳中。
「找我幹什麼?」
秦黛吃著冰,耳朵卻不自覺豎起來。
這音色有點好聽,她想。
那人又開口了:「有事……過幾天回去……」
別呀。
秦黛有些惋惜,她想多聽他說幾句。
一般來說,聲音好聽的人……長得都不會好看。
她不由側目,尋著聲音的來源方向看過去。她做好了心理準備,下一刻,目光卻突然頓住,這和她想像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