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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似的,這樣打字,非勾她的好奇心。
秦黛卻上鉤,眼睛都不離開屏幕。
然後瞧見謝斯白的後話:你是擔心我不來。
秦黛心跳一滯,而譚慕言此時湊到她耳邊,八卦地問:「這位謝二公子不會是在追你吧?」
秦黛怔忡,好幾秒回神,摁滅手機息屏,鎮定地搖頭:「不是,我們是……」
她想了想,找到個十分合適的形容詞:「合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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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觀眾席。
謝苑溪懷抱著一束花,等和人換座的應宣過來,一下子塞進他懷裡。
謝苑溪期待道:「幾點開始?還有多久?我等不及了。」
和應宣聊了好一會兒,沒幾分鐘帷幕都要拉開了,謝苑溪才看見她哥姍姍來遲。
「你去哪兒了?怎麼才到啊。」謝苑溪故意地,「還沒有我有誠意,你都沒給姐姐帶束花麼,笨死了,這樣怎麼追人?哎,要不,我把我那捧借你使使,你給我轉五千塊就行。」
「謝謝,」謝斯白揉了把她頭髮:「用不著。」
謝苑溪拍走他狗爪,整理髮型:「煩死了!別給我弄亂了,我這麼漂亮的公主頭。我看你笨笨的,好心幫你還不領情。謝斯白,活該你沒女朋友!」
謝斯白:「……」
眼看著場內燈光一下子熄滅,只剩舞台邊的一圈燈。
他沒和未成年計較,身旁一對情侶落座,男生牽著女生的手,從他身邊穿過時,還小心提醒:「寶寶,小心啊,別踩到別人。」
謝苑溪小聲指手畫腳:「你看看人家!」
謝斯白:「……」
好在沒幾分鐘,第一道帷幕緩緩開啟,一陣古琴錚錚聲破空而出。
謝斯白抬睫,視線專注。未幾,一盞射燈落在一道身著裙裝的窈窕倩影之上。
整個舞台都是暗的,唯有那一處亮光,籠著位恍如神妃仙子的美人。抬手動足間,都是像月下的仙子。
他的目光一轉不轉。
台上,秦黛蛾眉舒展,裙擺隨著她的動作翩翩飛動。仿佛那個人,已是徹底的戲中人。
這是因家中遭便,淪落為妓的梁紅玉。
場景轉換,一幀幀一幕幕,梁紅玉與韓世忠相識,這段之中,編舞加了一段秦黛的獨舞,而道具是劍。
劍是古典舞舞者的重要道具之一,而它其實更常為男舞者所用。劍在舞蹈中並不好控制,尤其是特殊材質用於舞蹈的軟劍,而秦黛的力量感、爆發力,和頂尖的技巧,讓她甚至比許多男舞者,都將這把劍演繹得更好。
這段精彩絕倫的獨舞之後,掌聲不斷。
而之後,梁紅玉上戰場,英姿颯爽,桴鼓親操,巾幗不讓鬚眉,與丈夫韓世忠同生共死。
最後一幕,韓世忠身死之時的那段雙人舞,曾經也是「出圈」名場面。秦黛和蘇為衡配合默契,在這場即將畫上句號的演出中,兩人同樣地出色完成了最後一次合作。
這一段表演,讓謝苑溪坐在座位上差點哭成淚人,把謝斯白的襯衫當紙巾使,半個袖子都濕了。
而謝斯白身邊的那對情侶,也是被感動地稀里嘩啦。兩位舞者表演得太好,剛好愛人在身旁,瞧見那副場面更易共情。謝斯白右耳邊是謝苑溪的嗚咽,左耳邊是男的安慰女朋友。
他看著台上的人,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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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小時的演出順利結束,謝幕時,謝苑溪一早準備好,小步加速走過去,把準備好的花獻給秦黛。
擁抱時在她耳邊拉踩:「姐姐,我哥看完都沒有感動,但我哭得眼睛都腫啦。」
秦黛淺淺地笑了下,抬眸,去尋找舞台下的人。
謝斯白不知何時也從觀眾席下來,舞台下,手裡還拿著個相機。
鏡頭似乎……正對著她。
謝苑溪立即道:「姐姐,是我讓我哥給咱倆拍個合照的,他還不情不願的,等會兒我回去要檢查他拍的好不好。」
謝斯白這時走到近前,低聲和秦黛說:「辛苦了。最後一幕,我身旁的兩位快哭死了。」
秦黛不由問:「那你呢?」
謝斯白道:「我想起了句歌詞。」
她剛想追問哪句歌詞,身旁有演員拉著秦黛拍大合照,觀眾不得不離開。
秦黛沒來得及等得到謝斯白的答案。
回後台後,卸了妝,拿起手機。看見好幾條微信消息,她簡單回復,切出去點進了主頁,她發的那條狀態那兒,下方多了行很明顯的小字。
「一個朋友也在胡思亂想」
她點進去,就看到那人的ID:x。
背景是一張日落圖,黃昏的天邊,流雲被染成了粉紫色。
是今天傍晚的日落。
而照片下的那行字,寫著——
「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第27章 琥珀拾芥XIII 台下我我
秦黛看著謝斯白髮的那條狀態, 又點進瀏覽器進行搜索。
她沒有記錯。
「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這句, 是出自《似是故人來》的歌詞。
所以那時候,他說的想起了句歌詞, 是指這句麼?
秦黛不自覺地在心裡將這二者聯繫起來,又無法控制地猜測、懷疑。
直到蘇為衡來叫她討論明天第二場演出,才被迫中止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