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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琳琳幾分醉意地感慨:「好羨慕你們現在還能做著自己最喜歡的事情的人,我早都忘了以前的理想。」
魏清濟在此時打完了電話,回來時見桌上氣氛熱熱絡絡。
他很難不察覺,秦黛和謝斯白湊近了,不知在對方耳旁說什麼悄悄話。
魏清濟咬了咬牙,眼眸晦暗。
他們什麼時候,已經這麼熟悉了嗎?
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秦黛和他,到哪一步了?
他沒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魏清濟視線灼灼,桌上凡是長了眼睛的,想不注意到都難。
秦黛與謝斯白卻在此時同時起身,魏清濟情不自禁地開口:「你們去哪兒?」
賈子京也站起來,嘿嘿笑:「一起不?我也想上廁所。」
「……」
這他媽又不是當年,課間去個廁所都得勾肩搭背找個伴。
謝斯白已經叫來服務生,了當地結了帳,並未回答魏清濟的問題,只對其他眾人說:「你們繼續,明天見。」
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應,從秦黛身後的椅子上,拎了她的包,兩人並肩走出了清吧。
賈子京傷心難過得像個一百四十斤的孩子:「靠,真不帶我啊?」
留給他們的,只剩那兩人高挑的背影。
一個女生捧著臉:「這兩人腿也太長了,好配。」
說完才意識過來,魏清濟還在身邊,打了個哈哈笑過去。
剩下的裡面,知道秦黛和魏清濟在一起過的,像極了村口瓜田裡的碴,就差沒用「你頭上那玩意兒好綠啊」的目光看著魏清濟了。
魏清濟神情複雜,偏偏又不能說什麼。
他如今有什麼資格呢。
薛琳琳回頭,那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樣貌,身高,哪哪都相配。
她忽然想起以前,曾經偷偷看向那個人時,他也在默默地注視著另一道月光。
-
提出要走,是秦黛主動說的。
她感覺得出來,他聽到費強的話後,情緒有些落下來,眼角眉梢的冷淡清晰明了。
從酒店出來,往前走不遠,就是片海灘。
這個時間已經沒什麼人。
泠泠的月光落在無垠的海面上,仿佛有無窮的星辰,墜入了海面。
謝斯白並不知道秦黛提出離開的原因。
「是因為你那前男友?」他吹著海風問。
因為秦黛當時在他耳邊說的是_
——我想去海邊走走。
——你要不要去?
他理所當然的,把其中根源,歸結到了對面桌上打完電話回來的人身上。
「不是,」秦黛否認,踩在柔軟的沙子上,似乎還能感覺到太陽炙烤之後,還沒散去的溫度。她稍稍停頓,小聲說,「不是因為他。」
謝斯白打破砂鍋問到底:「那為什麼?」
秦黛抬眸看他:「你不是不開心嗎?」
謝斯白頓住。
「散步會開心點,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很喜歡散步,還挺管用的。」
謝斯白眸光一閃:「是因為……我?」
秦黛沒點頭,也沒否認,仰頭去看夜空的星星。
他沒再戳破,怕再追問,把本就疏冷的月亮嚇跑。
四周闃靜,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在沙灘上,溫柔,恬靜。像個吃飽了的懶貓,曬著月光,懶散地將尾巴在悠閒地晃動。
兩人沿著海岸線,漫無目的地走著。
偶爾看見只漂亮的貝殼,秦黛會撿起來,到最後,謝斯白左手中已經握了一把白色的小貝殼。
那瓶威士忌卻是烈,秦黛才抿了那麼一點,此時被海風一吹,也覺得腹腔中仿佛有烈火燃燒。
謝斯白喝下去的更多。
借著月光,秦黛側眸去看他。
風吹著他的黑色短髮,冷雋的側臉在月色下顯得更添幾分疏離。
當時第一次在機場重逢,後來又巧合地在津南相遇,她就很喜歡他左眼下的那顆痣。
秦黛不太記得少年時期的謝斯白,卻在久別後的重逢中,無數次認可,那顆痣長得實在是好,像無人區沙漠裡的一朵玫瑰,勾魂奪魄般的迷人,
秦黛停步,海風變得像一朵柔軟的雲,擦過她的裙邊。
視線略過他左眼下,秦黛輕聲問:「謝斯白。」
「嗯?」謝斯白應。
他將左手那一捧的白色貝殼,裝進褲兜里,鼓起來好大一坨,他也不嫌不好看。
低頭又似乎看見沙灘上,一隻半埋進沙子中的小小貝殼。
蹲下來,撥了撥,翻找出來。
「這個怎麼樣?」他放在掌心裡問秦黛。
秦黛面對著他蹲下來,兩人像兩個幼稚又好奇的小學生,對著中無用又好看的東西無法抗拒。
她沒回應他,雙眸定定地落在謝斯白臉上。
她的耳尖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的,泛了紅。
謝斯白抬了抬右手無名指的指尖,輕輕地碰了下,一觸即離:「不是說酒量挺好,才那麼一口,就醉了?」
秦黛沒答,覺得癢,躲了下謝斯白的動作。又輕聲問他:「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淚痣?」
謝斯白頓了下:「不行。」
秦黛執著道:「為什麼?」
謝斯白放出的引線上,裝了只小勾子。
他說:「我女朋友才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