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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走,你背我。」
「你不如做夢。」
身後小姑娘不高興了,停下腳,站他身後:「你不答應,我就跑過來跳到你身上。」
謝斯白不為所動。
「我真的跑了!」
氣勢洶洶,又可愛的一句威脅。
秦黛垂眸看著,謝斯白此時卻真的停了腳步。
他轉過身來,望著對面的小姑娘,面無表情,但對視幾秒,倒真的被她打敗般,認輸地走過去,在小姑娘面前蹲下。
秦黛手指微蜷,移開視線,很快下樓。
樓下,謝斯白或有所感,忽然抬頭,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謝苑溪薅他頭髮:「快走,爺爺要吃棗泥糕,你再給我買份山楂餅。」
「……」謝斯白無語,「給我鬆手。」
謝苑溪這時乖了:「你又不禿,薅兩下怎麼了。」
謝斯白毫不留情,作勢就要把人丟下去:「再亂動手下去。」
謝苑溪能屈能伸:「哥,我錯了嘛。」
謝斯白警告她:「下次拿蹦極來威脅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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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散去時,秦黛也隨大家一起。
不小心多吃了點周從芳做的菜,肚子很撐,她沒著急回家,步行慢吞吞地出胡同,權當消食,準備出去再打輛車。
夜幕降臨,霓虹星星點點地亮起來。忽然腳步一停,前方五米處,路正中央,蹲臥著一條棕毛大狗,臉很黑,眼珠子也黑,獠牙鋒利,吐著舌頭,虎視眈眈地盯著人。
秦黛腳釘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這狗看著凶神惡煞的。
脖子上有個項圈,但沒牽狗繩。
誰家的狗出門不牽狗繩啊。
正這麼想著,旁邊一道門走出個頭髮花白但健步如飛的老人,邊走邊喊:「回來!爺爺還沒把繩子給你拴上!」
秦黛望望那老人,鬆口氣,好歹主人出現了。
但那狗好像不太聽話的樣子,一動不動,盯著秦黛。
「……」
秦黛更不敢動了。
那老人說:「姑娘,你別怕啊,這狗一般不咬人。」
秦黛:「……」
什麼叫一般不咬人?
那現在是不是一般情況?
老人又試圖喊了兩聲,,大黑狗八風不動。
秦黛小心地邊上走半步,那狗視線緊跟著盯過來。
老人見這場面,笑著叫她別害怕,又道:「這狗我孫子的,你等著,我叫他來,這狗就聽他話——誒說曹操曹操到,這不就回來了。」
秦黛正要鬆口氣,面前的狗不知道看到什麼了,忽然就後腿一蹬,徑直朝她跑來。
秦黛渾身一顫,汗毛陡然豎起。
就在此時,那大黑狗風馳電掣般從她身旁穿過,越過她朝後跑去。
秦黛心跳倏地加速,耳旁傳來兩聲令人生畏的狗叫。她緩慢地回頭,然後便看見這隻剛剛還凶神惡煞的狗,抬著前腿要往一人身上蹦,嘴裡還發出嗚嗚咽咽的順從聲。
她眼睫一顫,與那人對視,尚未平息的心跳仍舊怦怦。
怎麼會是……謝斯白?
「姐姐!」
秦黛回神,這這才瞧見他旁邊那個小姑娘。
謝苑溪開心道:「姐姐,好巧哦,你還記得我嗎?」
秦黛有點懵,憑衣著看出這是剛才在樓上看到的謝斯白背的那個小姑娘,又憑臉蛋認出來,這也是一周多前她在人民醫院門口見到的那個小女孩。
之前居高臨下,又看不清小姑娘的臉,她還以為……
這分明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孩。
而且這雙眉眼,和謝斯白有七八分像。
誰見了都認得出來這是親兄妹。
謝苑溪沒社恐這毛病,親熱地牽起秦黛一隻手,笑得兩隻酒窩都露出來:「姐姐,上次你給我買的包子可好吃了,肉好香。哦對!你等等——」
說著,手往後一伸,沖謝斯白:「我讓我哥還你錢。」
秦黛循著她指的方向,看謝斯白。他剛從老人手中接過狗繩,彎腰給拴上。
等系好才起身,臉上沒什麼情緒地看了他妹一眼,大概覺得上輩子殺豬上輩子給謝苑溪當哥。
秦黛:「不用了,也沒多少錢。」
謝苑溪看一眼她哥,嫌棄了句真小氣,又和秦黛說她自己還,眼看著就要跑回家拿東西,謝斯白不咸不淡地她身後出聲:「走著去。」
謝苑溪哼了一聲,但還是乖乖地走回家。
謝崇山不放心寶貝孫女,緊跟著進門盯著。
就剩下兩人一狗。
上次不算愉快的見面後,這還是時隔一周多來第一次再見到他。
但偌大的安北,她和向昭然不約定時間地點都不會碰面,從津南回來到現在半個月的時間不到,卻已經遇見這個人三次。
秦黛有些無措,畢竟上回那麼不留情面地說了不再見。
好在謝斯白身旁的狗叫了幾聲,打破了略顯尷尬的沉默。
「這是你的狗嗎?」她問了句廢話。
「嗯。」
秦黛又想起他微信頭像,那只在草坪上奔跑的,似乎就是這同一隻兇巴巴的狗。
一個短音節的字回答完,秦黛就更找不到話題了,
狗有點不太安分,謝斯白訓了兩句:「老大,臥好。」
抬頭一看秦黛目光微凝,解釋:「狗叫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