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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令羲沉聲:「跟我過來一趟。」
高岐帶人進了書房,將門反鎖。
「你去找一趟你媽。」高岐思索著說。
「我媽?我媽不就在樓下,怎麼了,上回津南的事,您不是要我先等等。」高令羲不解道。
高岐打斷他:「我說的是艾如芬。」他話音一轉,「謝斯白知道了。」
高岐簡單兩句說明,附到高令羲耳邊,悄聲說:「……就這麼跟艾如芬說,她為了你,什麼都做得出來。」
第60章 月亮謎底IV 你傻不傻
秦黛從團里出來, 就瞧見了謝斯白人。
他今天沒開車,倚在樹邊,和一個遛狗的大爺交流。
秦黛走近了才聽見, 他是在勸人大爺遛狗記得把狗拉的屎也帶走。
大爺哪管他,裝耳背就走。
謝斯白上前一步攔著, 大爺看著不太好惹,要放狗咬人,秦黛生怕大爺當場碰瓷, 跑過去將他拽了回來。
謝斯白說:「你攔我幹什麼?我沒帶紙巾, 要一張撿狗屎。」
秦黛還以為他是勸說無果準備強制執行, 鬆口氣,從自己包里掏出來給他。
謝斯白撿完包好, 扔進了垃圾桶。
兩人前行了兩三百米,碰到個公共衛生間, 謝斯白去洗了手, 秦黛才把手給他牽。
「我們晚飯吃什麼?」秦黛問,兩人慢吞吞壓馬路。
謝斯白低眉看過來, 他最近比從前更少笑, 此刻眼底卻蘊藉著暖融融的笑。
「你笑什麼?」秦黛食指在他掌心輕輕划過,撓痒痒似的,被謝斯白也回應著抓住她那根手指,勾著, 捏了捏。
此時的日光金燦燦地籠罩著半邊城市, 天空也一半清透的藍,一半橘紅的霞色。盛夏的天,太陽還沒徹底西沉,一片白霜似的月亮已經遙遙掛在天邊。
下了班, 街邊散步的人有些多,他們正前方四五米遠的距離,走著一對年輕的夫妻,兩人各走一邊,中間牽著戴著小黃帽和紅領巾的小孩;街邊的店是一對老夫妻開的,賣水果,老太太在算帳,老先生則戴著老花鏡,借著店裡的燈和夕陽的光看書。
謝斯白道:「覺得一直這樣走下去,也很好。」
秦黛因為他這句話笑了一下,這一瞬間,她忽然在日落中,幻想了一秒,關於未來。
但並不清晰,像被濛濛的白霧包裹著,她撥不開。
謝斯白回問道:「你笑什麼?」
秦黛才不會告訴他。
她抬眼望見路邊公交站的廣告,是一家最近很火的火鍋店宣傳圖,紅通通的湯底,辣椒花椒在滾滾沸騰的鍋中游泳,竹筷夾著一片涮好的牛肉。
秦黛給謝斯白指:「我們去吃這個吧。」
謝斯白故意地:「你可以?」
秦黛不能吃辣,但那張宣傳圖真的看著好香啊,她退而求其次:「我們點鴛鴦鍋。」
結果到店門口還遇上個開業活動,情侶來吃五折優惠,男朋友抱女朋友做二十個深蹲就可以。
這簡單,但兩人一方面不太差錢,另一方面都嫌圍觀群眾太多過於丟人,不太想做。
但秦黛一轉眼看上了人家贈送的巴掌大的星黛露玩偶。
還是那副清冷不下凡的模樣。
不過謝斯白近來已經越來越會琢磨女朋友隱藏的情緒,此時怎麼看,都覺得那雙眼睛裡隱含著些殷殷的期盼。
他握著秦黛手腕往裡走:「我給你買。」
秦黛不動如山:「我想要那個。」
謝斯白道:「謝苑溪不是送了你一個更大的。」
「不一樣。」秦黛言之鑿鑿,「穿的裙子不一樣。」
謝斯白:「……」
哪不一樣啊,不就是紫色的兔子。
這句話說出去女朋友可能趴一下就沒了。
那就來吧。
眼見著秦黛拎著口罩,把下半張臉遮了個嚴嚴實實,謝斯白好笑道:「你擋什麼?」
秦黛攬住他脖子,著急又主動地講男人的手拉著擱在自己腰間:「快點。」
謝斯白掌心貼著那截細腰,於人潮中看她,忽覺此刻的秦黛,難得得像個會表達自己喜愛的小孩。
謝苑溪就總說,我要這個,我要那個,因為自小這麼長大,恐怕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有人給摘。
但和秦黛在一起,或者說從高中時認識她開始,她就像個不會輕易向人表露自己的貝類動物。
豎著堅硬的外殼,好像一旦張開了外殼,也會把最柔軟的弱點示眾,會受傷,會流血,於是索性一直拿外殼保護自己。
謝斯白本想話語上逗他,他惡劣地想看她紅了耳尖,但此刻在秦黛拉著他的手放在她腰上時,低頭望見那雙慣於冷清的眼,此刻盛著露水一樣地望著自己,他什麼想法都沒了。
二十個深蹲對謝斯白來說輕而易舉,結果做完,門口的店員拿著大喇叭吆喝只用了四十八秒,一個長鏡頭懟到面前,這營銷活動居然還請了記者採訪,兩人才反應過來明天就是七夕,秦黛不知道謝斯白怎麼想的,反正她想遁地。
好不容易逃進店,謝斯白和服務生交談兩句,秦黛拿著新鮮到手的玩偶,興致正濃,餘光一閃,側眸捕捉到帶著一絲熟悉感的背影,那一高一矮兩人往前走,進了旁邊一家日料,秦黛頓了又頓,沒有認錯的話,是高令羲和艾如芬。
她蹙眉,正要再去瞧,謝斯白手往後一身,勾住她的:「看什麼呢?可以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