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她輕輕把襯衫又往下拉了些。
沒有看錯,拉開了衣服,秦黛瞧見一道四五公分長的傷疤。
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傷。
哪怕如今早已痊癒,摸上去,還是能感覺到凹凸不平的觸感。
謝斯白似乎感覺到了她碰觸過去的指腹,沒回頭,卻伸手便將襯衫扯回了肩頭。
他剛才倒是把那道傷給忘了。
秦黛側眸盯著人,望見謝斯白驟然之間變得冷峻的側臉。
她想起高中時,謝斯白總帶著傷去學校。
忽然就猜到幾分,為什麼這塊青紫,在他眼裡這樣不用在意。
那塊傷嚴重得多了。
謝斯白現在是寰宇的繼承人,是謝家的二公子。
可他以前,過得並不好。
秦黛張了張嘴巴,好一會兒,才說:「那道傷……是怎麼來的?」
謝斯白聲音淡:「忘了。」
秦黛知道這是他不願多說的意思,語調和情緒一同低下來:「對不起。」
謝斯白扣好扣子,凝眉看過去。
秦黛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雙手放在身前捏著手指。
他有些後悔,剛才那兩個字難道聽起來太兇了?
「是小時候受的傷。」謝斯白開口,彌補道,「過去很久,的確已經快忘記了。」
秦黛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對。
謝斯白輕輕地挑了下眉:「我可以理解為,你是關心我嗎?」
他是故意地將話題往偏了引,目的只想打斷她的失落。
哪知秦黛卻點了點頭,輕聲說:「如果是不好的記憶,那忘記了是好事。我也希望你不記得。」
謝斯白一頓。
一旁的人行道上,有位大爺牽著孫女路過。
路過時手腳麻利地一把捂住了小孫女的眼睛。
謝斯白和秦黛都注意到,同時一愣。
他這才意識到什麼,低頭去扣襯衫的扣子。
大爺一臉像看到什麼傷風敗俗的東西的表情。
秦黛雖面不改色,但還是調整了下坐姿,不自在地矮下身。
雖然他們什麼不正經的事情都沒幹,但那位大爺卻不這麼認為。
經過時,煞有介事地敲了敲謝斯白那邊的車窗,橫眉教訓現在的年輕人:「這還是派出所門口!注意點影響!」
秦黛:「……」
謝斯白:「……」
-
兩人回飛雲灣時,老大已經餓得在門口癱成了一坨。
聽見動靜才興奮起來。
秦黛主動地要去喂,謝斯白沒跟她搶。
他去洗完了澡出來,秦黛和老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一人一狗相處得十分和諧。
秦黛見到他出來,立即揮了揮手:「謝斯白,你過來。」
「怎麼了?」他走過去才問。
秦黛眼神示意他桌上的幾個瓶瓶罐罐:「我剛才在外賣軟體上買了藥,這幾種都是我用過比較好的,跌打損傷之類的都很有效。」
謝斯白沒太反應過來,跑題地問:「你總受傷?」
「練舞經常磕到碰到。」秦黛拔掉其中一瓶的蓋子,朝他示意,「那個地方你自己看不到,我幫你上藥。」
謝斯白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藥,不知道她用了多少次,才總結出這些效果好的。
老大吃飽了犯懶,腦袋還搭在秦黛腿上,要睡不睡的樣子。
謝斯白看了一眼,一點都不溫柔地在狗腦袋上揉了一把。
秦黛並無所覺,困得打了個哈欠。
還沒洗澡上床睡覺,都是因為惦記著給謝斯白上藥,見他無動於衷,提醒說:「你脫衣服啊。」
謝斯白洗完澡後,只穿了身最舒服的短袖和短褲,他捋了把剛吹乾的頭髮,背對向秦黛,撩起下擺利落地脫掉了上衣。
陽台開了一扇的窗吹進來一陣溫柔晚風,秦黛晃了晃手裡那瓶藥,一抬眼便看見謝斯白緊實漂亮的背肌。
往下,微微凹陷的脊柱溝,從上蔓延到最窄的腰間,那旁邊,有兩隻明顯的腰窩。
秦黛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一些表演男舞者會赤裸著上半身。相比於絕大多數的男性,從小練習舞蹈的男舞者絕對是身材中的佼佼者。
但她此刻,竟然覺得臉頰的溫度似乎開始上升。
畢竟不是所有男舞者都有腰窩,也不是所有人的背部肌肉和線條都好看成這樣。
謝斯白脫掉了衣服,背對著在秦黛身邊坐下。
秦黛強迫地讓自己注意力,集中在謝斯白肩胛處的那片青紫上。
她舒口氣,晃動手裡的藥劑噴霧,按下泵頭。
噴霧的味兒直接把枕在她腿上睡覺的老大給熏醒,睜眼也不知道面前這兩人在幹啥,叫了一聲沒人搭理它,被熏得趴去了沙發另一頭。
秦黛噴完,又把一管要抹的藥膏塗在手上。
搓熱了,才動作輕柔遲緩地貼上去。
「疼嗎?」她問。
謝斯白道:「沒什麼感覺。」
秦黛微微放下心來,專心抹藥。
謝斯白卻沒那麼好受,他覺得有點癢。
後背的那隻手好像變成了一根羽毛,輕飄飄的,略過他的皮膚時,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偏偏還不能去撓。
那點痛感也似乎被完全遮蓋住了,要不然就是他的痛覺神經罷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