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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謝斯白低頭解她挽在腦後的發圈,從鏡中看,他好像將秦黛整個人都從後環抱著。
秦黛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時在海邊的日落中,那場酒後的放縱。
也是現在這樣的姿態。
只不過今天,她身上穿的確實一套寬大的男款短袖短褲,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般,袖子都到了小臂。
身後,謝斯白洗完澡換上的,似乎和她的一模一樣。
秦黛眼睫微顫,輕輕喊他名字的聲音,被吞沒在啟動的吹風機噪音里。
鏡中,謝斯白修長好看的手指插入她烏黑柔順的長髮,動作很溫柔,像是多害怕將她弄疼了,時不時就要從鏡中觀察她的神色。
以至於吹乾她的頭髮,都比給老大那麼大一隻狗吹乾全身,慢了一倍之多。
謝斯白關掉吹風機。
秦黛想去偷偷拿進房間,好歹把身上潮嗒嗒的內褲吹乾。
謝斯白卻已經伸手放進了一旁的櫃中,他確實有些強迫症,見不得東西亂放似的,用完就要收好。
秦黛伸出的指尖滯留在半空中,,謝斯白回身時,握進了他的掌心。
牽著她往外走,很直接:「談談。」
「我……」
謝斯白卻誤解了她的猶豫。
他如今明白了,等縮回殼裡的小烏龜自己出來,得到猴年馬月。
於是有些強硬地用了幾分力,將人拽入懷中。
秦黛猝不及防,整個人都像是站立不住,撲到謝斯白身上。
衣料如出一轍的薄,謝斯白一下子就感覺到懷裡緊貼而來的柔軟。
男人的肌理是堅硬的,於是感觸到的軟,也仿佛雲朵撞上鐵壁。
觸感再清晰不過。
謝斯白頓了又頓:「你……」
耳朵騰地一下變紅,但還沒等秦黛說什麼,她忽然一連又打了兩個噴嚏。
謝斯白顧不得旁的,進了趟主臥,找出來條小毯子,抖開就把秦黛整個人都裹了進去。
「氣得我都忘了,」他在她腦門兒輕輕彈了一下,清咳兩聲,幾分不自然地說,「怎麼不和我說?放哪兒了,我幫你烘乾。」
秦黛捏著毯子的邊,只露出一張帶著幾分可憐勁兒的小臉,頰邊的薄粉卻宛若絢爛的晚霞。
「我自己來。」她小聲說,「你告訴我在哪兒。」
謝斯白放過她,指了指某個方向。
等秦黛去烘衣服的空擋,他百度了個教程,煮了份薑湯。
跟個教官似的,逼人喝下去半碗才罷休。
雨還沒停,更有一直下到夜裡去的勢頭。
謝斯白就著秦黛喝剩的碗,將還有一半的薑湯也喝了下去。
味道的確不怎麼樣,怪不得她剛才眉頭都皺成那樣了,下次可以研究研究有沒有好喝點的做法。
「現在有空了,說說吧,」謝斯白擺出一副要徹夜長談的架勢,「我怎麼朝三暮四了。」
秦黛知道他總會問個明白的,老大跑過來,鑽進她懷裡,秦黛想摟著狗談,謝斯白卻吹了聲口哨,老大聽話得眨眼間就跑到他跟前去了。
好吧,連狗都不讓她摸了。
小氣死了。
「我看到了。」秦黛遲疑又溫吞。
謝斯白緊蹙著眉:「看到什麼了?」
秦黛道:「……看到你和一個女生說話。」
謝斯白:「……」
他坦坦蕩蕩:「除了你以外,我認識的異性就兩個,一個我親媽,另一個是我親妹妹。」
秦黛堅持:「我都看到了,那天在醫院。」
恨不得給他冠上朝秦暮楚的標籤。
謝斯白氣笑了:「醫院誰啊?打掃衛生的阿姨還是給我妹扎針的護士,秦黛,你講不講道理,就算要拒絕我,也該找個像樣的理由吧?憑什麼給我添莫須有的罪名。」
秦黛也氣,都快點明時間地點人物了,他還想狡辯。
「我出去找你的時候都看到了,那個女生是栗色的捲髮,你為什麼還不肯承認?」她低聲說,「去錄晚會那天,你不也見到她了?」
謝斯白見她說得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的模樣,表情頓了下,開始回憶,可怎麼想,也記不起有和哪個捲髮的女的說過話。
秦黛乾脆挑明了:「是宋庸年的女兒,宋藝萱。你們兩家人還認識,那天和你媽媽一塊去溪溪病房看她了。謝斯白,你到底要我講多清楚才肯承認。」
謝斯白第一反應,宋庸年和宋藝萱都是他媽誰啊。
結合她後面那句,才隱約地記起來,是那天徐家人來醫院看謝苑溪被秦黛撞到了?
他好像是和其中一個女的說了兩句。
「你說那天?」他笑了下,忽然被面前的人一臉氣憤質問的表情取悅,笑意從眼底溢出,回憶著解釋,「那人問我衛生間在哪兒。」
秦黛一臉的不肯相信他。
「你說叫宋什麼萱?那一家人不都姓徐?」謝斯白回憶了下,模糊地記起曾經在紫雲別苑,高令羲是這麼介紹過一個人來著,「說我朝三暮四的是這一位?秦黛,你以為我喜歡她?」
秦黛不置可否,顯然已經認定了。指尖捏著毯子的邊角,把自己氣得臉色發白。
「她問我衛生間在哪兒,我只回了一句。」謝斯白嚴謹地補充,「那天晚會彩排,你下台我就去化妝間堵某個沒良心的人了,沒和她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