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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鸚鵡實在「喜歡」景旭,呆在他頭上不下來,如果下來,它就要拽禿他的頭髮,景旭只能忍辱負重,讓它繼續呆在自己腦袋上。
他早上特地用髮膠抓了好久的潮男髮型現在亂成了鳥窩頭,而且這鳥窩裡有一隻貨真價值的鳥!
身材圓潤的綠色鳥兒昂首挺胸地臥在那裡,猛的看過去,仿佛他戴了一頂綠色的帽子。
殷九竹小心把拴鳥繩的一端扣在鳥兒的爪腕上,另一段系在了景旭的尾指。銀色的金屬細鏈鎖住了他和它,現在他們是命運共同體了。
景旭小聲跟鳥兒說話:「鳥大爺,鳥大爺,你躺我頭上沒關係,但千萬不要在我頭上拉屎啊!」
殷九竹安慰他:「你放心,一般來講鳥類是不會在自己的巢里排泄的。」
景旭:「……為什麼我一點也沒被安慰到呢?」
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知道這隻聒噪鸚鵡要離開的消息,當殷九竹和景旭帶著鳥兒走向小區大門時,就見小區物業和保潔都站在大門口,對他們「夾道歡送」。
物業經理堆了滿臉假笑:「它是一隻活潑可愛的鸚鵡,給我們帶來了很多歡樂,它要走了,我們還有點捨不得呢。」
說著,他轉向景旭頭頂的綠色小鸚鵡,伸手想要摸摸它,鳥兒張開尖尖的嘴巴狠狠叼過去,物業經理嚇得趕忙收回手。
他虛偽地說:「一想到以後就看不到這麼可愛的小傢伙了,真是好遺憾呢。」
殷九竹也很虛偽地說:「您要是實在喜歡它,我也可以把它留下。」
物業經理嚇了一跳,趕忙擺手躲開了。
景旭:「……」這到底算是哪門子喜歡啊!
王叔把兩人一鳥送出了小區大門,因為帶著動物沒辦法乘坐公共運輸,所以殷九竹提前計劃好,要租一輛車跨城開回去,三百公里的路只要花費四、五個小時。
提前租好的車子就停在小區外,王叔幫他們把鳥的行李放在車裡,別看王叔嘴上嫌棄它,但他對它非常好。小玩具、高級飼料一點沒少他給它,就連籠子都是選的極寬敞的,差點沒能塞進去。
待一切收拾停當,也到了告別的時候了。
王叔畢竟養了它五年,雖然它嘴碎、嘴賤、愛惹是生非、經常挑釁其他野鳥、在家裡喜歡撕手紙更喜歡啄人頭髮、四處排泄、挑食、不分晝夜的罵髒話、拔鍵盤帽、甚至還偷吃過小龍蝦……但王叔還是愛它。
殷九竹嚴重懷疑王叔得了斯德哥爾摩。
王叔深深看了景旭頭頂的鳥兒一眼,伸手摸了摸它。
聰明的小鸚鵡仿佛也知道他們要分別了,以後再沒有機會相見,所以它難得乖巧地沒有動彈,甚至還主動歪過腦袋,在王叔的指腹上蹭了蹭。
它像是一團毛茸茸的綠寶石,是那樣鮮活的、靈動的一團,那雙黑黝黝的芝麻眼宛如深海里的小珍珠,再鐵石心腸的人都要折服在它的雙眼中。王叔差一點就忘了它在家中是怎樣為非作歹的了。
「……小殷,請務必照顧好它。」王叔鄭重叮囑她,「雖然小青椒很淘氣,但它畢竟是你爸爸留下的最後一件東西。」
殷九竹一愣:「青椒?」
「忘了說,它叫青椒。」王叔說,「它是虎皮鸚鵡,又是綠色的,你知道有道菜叫』虎皮青椒『吧?你爸就給它取名叫青椒了。」
殷九竹輕輕點頭,感慨道:「我會好好待青椒的。」
景旭:「……」他總算是知道殷九竹那鬼才般的起名天賦是繼承於誰了!
誰會給鸚鵡取這麼下飯的名字啊!
……
回程的路還算順暢,他們出城後拐上高速,向著華城的方向進發。
景旭沒帶駕照,殷九竹負責開車,景旭負責在旁邊牢牢抓住鳥,不讓他在車廂里亂飛。
小青椒第一次坐汽車,興奮地叫個不停,鳥語人語混雜著來,吵的殷九竹和景旭耳膜都要爆掉了。
它一共只會三句人話。
第一句:「傻鳥!」
第二句:「我是你大爺!」
第三句:「傻鳥,我是你大爺!」
景旭受不了了,自告奮勇:「我可以教它別的話嗎?」
小鸚鵡「詞庫」有限,只要用新句子頂替掉就句子,就可以讓它不說髒話了!
殷九竹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是小鸚鵡的模仿能力沒有大鸚鵡那麼強,可能你重複一百遍、一千遍,它也記不住。」
像金剛鸚鵡、灰鸚鵡這樣的大型鸚鵡,不僅能記住幾十句話,甚至還能模仿不同人聲的腔調。虎皮鸚鵡沒有那麼強大的模仿力,它學的那句髒口聲音模糊,只能隱約聽出來是個有點尖的男聲。
景旭不信邪,偏要試試。
每當虎皮鸚鵡開口罵人時,景旭就重複同一句話,想要通過魔音貫耳,給它洗腦。
青椒:「我是你大爺!」
景旭:「恭喜發財。」
青椒:「我是你大爺!」
景旭:「恭喜發財。」
青椒:「我是你大爺!」
景旭:「恭喜發財。」
……就這樣重複八百遍。
殷九竹:「——STOP!」
景旭:「???」
殷九竹:「你再這樣『恭喜發財』下去,我會懷疑這車廂里有兩隻鸚鵡的。」
景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