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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可以質疑春秋網絡有沒有必要購買高性能計算集群伺服器,卻不能質疑春秋網絡在以權謀私。
馮鵬勝、徐巧、於藝的眼界,沒有看透春秋網絡訂購十台伺服器這筆買賣。
當然,以他們現在的地位,也沒有必要看透。
客機起飛之後,馮鵬勝、徐巧、於藝漸漸停止交談,取來頭等艙配備的“yu1”mp3播放器閉目養神。即將抵達盤陽市時,氣氛才重新活躍起來,於藝伸懶腰坐直,略帶一絲興奮聲音:“啊,終於到家了。”
徐巧愣了愣:“家?你是盤陽市人啊?”
於藝:“對啊,我是盤陽市天中縣人,就挨著盤陽市。”
徐巧羨慕說:“哎喲,以後你可就方便了。”
於藝:“說起來,我挺好奇的。昨年離家去廣羊,盤陽市火車站還破破爛爛,這一眨眼功夫,盤陽就有了飛機場,我都懷疑我在做夢呢。”
徐巧:“盤陽市機場好像是空軍基地改建的?”
於藝:“不知道呢。若非象山機場啟動盤陽市到廣羊市的航班,我都不知道盤陽市象山區還有一座空軍基地。”
徐巧:“你是盤陽市人,還不知道啊?”
於藝:“誰沒事兒關心這個啊。”
徐巧:“得,我還想問問你盤陽市生活習俗呢。”
於藝笑了:“哈哈,盤陽市的飲食習慣我還是瞭若指掌的。我在盤陽市一高讀書,不遠處就是飯館一條街,從麵食到麻辣燙應有盡有,改日我領著你去轉轉。湖魚、雙黃蛋、山紅薯,還有天宮縣的牛羊肉,都是我們這邊兒的特產。”
徐巧:“我都流口水啦。”
說說笑笑間,旅程結束。
魏東生在保鏢護送下走特殊通道離開,馮鵬勝、徐巧、於藝則享受頭等艙特權提前下機。盤陽市客流稀少,先下機的三人眼裡,這破破舊舊的象山機場,工作人員比乘客還多。走了幾步,徐巧突然環視四周:“誒,那個不愛說話的魏大龍呢?”
馮鵬勝指向右側:“他走那邊了,雖然沒瞧見標識,可能是貴賓通道吧。”
徐巧回過神來:“他不是免費升艙啊。唉喲,恐怕真被於藝說中了,他真是隨著大boss雞犬升天的魏家子侄。”
於藝:“管他呢。瞧他不愛搭理人的樣兒,咱們提前曉得他身份刻意巴結,也沒有用。”
馮鵬勝、徐巧笑笑,沒有繼續說話。
走到門口,馮鵬勝撥通接機人電話,停車場駛出一輛奧迪,載著他呼嘯而去。於藝、徐巧電話聯繫,駛過來的卻是一輛大巴車。於藝頓時就鬱悶了:“別人家要麼走貴賓通道,要麼奧迪專車接送,咱們祝為可好,又是土裡土氣的大巴車。我現在看見大巴車就有心理陰影,該不會又把我們載到荒山野嶺去吧。”
徐巧:“還好啦,祝為比不上智宇科技,卻也比富士康強。我在富士康工作時,像我這樣基層中的基層,出差都是綠皮車走起。廣羊到盤陽,如果還是火車,充溢泡麵味道的狹隘車廂里晃蕩一兩天時間,那才叫辛苦呢。”
徐巧、於藝坐等商務艙和經濟艙的同事到齊湊滿三輛大巴車,司機才慢悠悠啟動大巴車離開象山機場。大巴車駛出象山機場,一片片農田目不暇接速度闖入眼帘,於藝頓時心情大壞:“我就知道,肯定又是荒山野嶺。我發誓,派遣結束就離職。以後打死我,我也不進工廠。”
不同的心情,不同的景色。
徐巧一顆平淡的心,望見綠樹蔥蔥的小村落,不由得想起她的蘇北家鄉,雖然風景有所不同,卻是同樣寧靜溫馨呢。於藝心情焦躁鬱悶,回到了家鄉回到了熟悉的土地,卻從心底討厭這一切。
大巴車行到盤陽市經濟開發區核心,迎目一片鋼鐵機械叢林,到處都是工地,到處都是工程車,有修路的,有挖渠的,有蓋樓的。於藝沒有心情欣賞工業之美,按部就班來到宿舍區,走流程分配宿舍,意外發現她和徐巧分配在同一間宿舍。宿舍非常簡陋,一間房屋,上下兩層的鐵架床並齊放兩張,鐵架床對面是切為四份的長條木桌。非常簡單的四人間,好在都配了網線,且網速挺不錯的,令這工廠孤島生活顯得不是那麼寂寞。購置被褥毛巾牙刷,洗涮褪去疲憊,派遣來的小職員們或主動或被動適應盤陽市新生活。
上班第一天,於藝突然被廠長召見。
廠長和藹可親招待於藝:“你是盤陽市人,回到家鄉感覺如何?”
於藝心中非常不滿意工廠生活,嘴裡卻違心說著套話:“挺好的。”
廠長:“你是盤陽市天中縣人,天中縣毗鄰盤陽市;你又在盤陽市一高讀書,盤陽市一高屬於象山區,應該非常熟悉象山區的生活習俗吧?”
於藝回答說:“還行。”
廠長:“是這樣的,公司有一項重要工作交給你。”
於藝立刻頗有軍人范兒自信回答:“保證完成任務。”
這就是於藝的性格。
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
生活視角來說,於藝討厭工廠的枯燥無趣生活,也不甘心留在祝為科技;工作視角來說,既然拿了工資,於藝就會盡心盡力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於藝就是這樣,抱怨這不好那不好,卻又會盡職盡責做好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