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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驗者向上拋虛擬桌球,以手背去接,桌球撞擊手背的感覺同樣無比清晰。
沒有覆蓋電磁信號貼片的手背,為何也能感觸虛擬桌球?
cr18簡直是無法理解的魔法。
金牌講解員適時解惑:“大家是否好奇cr18的工作原理,為何手心手背沒有電磁信號貼片,也能帶給帶給大家無比真實的五感反饋?”
“談及cr18工作原理之前,我們先漫談一件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趣事。唯心主義講究自我,一切事物源於意識念頭,常常說‘花因我而紅,草因我而綠’,睜眼看世界,花紅草綠;閉眼看世界,花不紅草不綠。隨著自然科學發展,唯物主義者很容易就能駁倒‘花因我而紅,草因為而綠’等論點,因為花紅草綠是客觀事物發展的結果,從來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
“然而,唯物主義在發展,唯心主義也在發展。盤陽師範學院拆分若干高校時,盤陽大學哲學院傅世春講師,以數學詮釋宇宙,提出了耳目一新的現代唯心主義,重審意識的第一性。傅世春唯心主義認為精神、意識、理念等抽象邏輯才是世界的根本,所有物質及其表現出來的客觀規律都依附抽象邏輯而存在。”
“回到‘花因我而紅,草因我而綠’這句話,稍有自然科學常識的普通人似乎都能輕易駁倒:花紅草綠明明是客觀規律,怎麼可能因為你閉眼就花不紅草不綠了?你以為你是上帝啊,宇宙自然規律圍繞你運轉,睜開眼就花紅草綠,閉上眼就花不紅草不綠啊!實踐告訴我們,‘花因我而紅,草因我而綠’完全是一句精神病患者的囈語。”
“然而,哲學沒有這樣簡單,唯心主義也很難被徹底駁倒。”
“傅世春唯心主義站在自然科學研究成果肩膀重新詮釋‘花因我而紅,草因我而綠’這句話。”
“傅世春反駁說,研究證明,花和草其實並無色彩。所謂的紅與綠,都是光的波長、頻率作祟,綠光波長在之間,波長超過605nm則是紅光。可見光之所以可見,色彩之所以有紅綠分歧,是因為光子轟擊到視網膜,引起了感光細胞內的感光色素光化學反應。簡單來說,我們覺得花紅草綠,不是因為花真的紅草真的綠,而是視網膜細胞因為花草的反射光而發生了光化學反應。”
“視網膜的光化學反應恆定不變嗎?”
“答案為否。”
“光的三原色概念,大家應該眾所周知。但是,光真有三原色嗎?答案也為否,光只有波長頻率之分,絕對沒有所謂的幾原色。光的三原色,準確應該說是人類肉眼的三原色,因為人只有三種視錐細胞,對黃綠光敏感的long視錐細胞,對綠光敏感的middle視錐細胞,對藍紫光敏感的short視錐細胞,所有才人為約束了光的三原色。”
“光的三原色,從來都不是物理原因,而是生物原因,純粹是以人類肉眼觀察世界。假如宇宙存在外星人,假如他們也是碳基生命,假如他們也有類似視網膜結構的眼睛,假如他們有兩種視錐細胞或四種細胞,他們對光的理解或許就是光的二原色或光的四原色了。”
“回到生物學,人類具有三種視錐細胞是否是命中注定的結果?”
“或許是,但更大概率不是。”
“眾所周知,爬行動物、鳥類、以及絕大多數真骨下綱的魚類都具有四種視錐細胞,它們能夠看到波長更短的紫外線。這三群動物的共同祖先,早在四億年前就擁有了四色視覺。這三群動物的共同祖先,恰巧也是我們人類的祖先。也即是說,人類生物學四億年前的祖先,其實是四色視覺動物。”
“人類源於哺乳動物,哺乳動物源於爬行動物。一個比較奇妙的事實,除了少數靈長目動物、袋鼠等有帶類動物,絕大多數的哺乳動物只有兩種視錐細胞,爬行動物進化到哺乳動物時,四色視覺變成了二色視覺,它們看不到紫外線,也看不到橙色和紅色。中間發生了什麼呢?”
“非常遺憾,我也不知道答案。”
“現在,地球生物進化史還處於初級階段,學界時常有一些顛覆性發現。譬如恐龍的形象,1996年遼西‘中華龍鳥’大發現,就徹底顛覆了槽齒類起源說。古生物學家近些年告訴我們,史匹柏主《侏羅紀公園》系列電影所描繪的某些恐龍形象,原來根本不是恐龍應該有的外貌。最近又有若干研究表明,廣為人知的白紀恐龍滅絕事件,或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嚴重。究竟當年事實如何,恐怕還須學界研究者繼續努力調查。”
“今天,我只說目前的通俗公論。”
“哺乳動物為了躲避與恐龍的競爭,被迫挖洞穴居或者夜間捕獵。經過幾千萬年的進化,哺乳動物祖先慢慢失去其它兩種色覺,變成了現在的二色視覺。而我們人類更近的祖先,則是因為巧合發生了基因突變,才重新獲得第三種色覺。猿猴分野之後,猿類繼承了三色視覺;人猿分野之後,人類也繼承了三色視覺。”
“簡單來說,三色視覺並不是人類命中注定的結果,而是適者生存的演化結果。現在的紅綠色盲患者,在我看來,既是一種返祖現象,也是遇到新時代恐龍競爭時保證人類繼續遺傳下去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