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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靜怡萬萬沒有想到,事不關己心態關注的烏有共和國聯盟定鼎三大戰役,竟然也有他哥哥吳敬忠的一份功勞。
吳靜怡一時之間腦海空白:“哥你在開玩笑吧?”
吳敬忠沒有說話。
吳敬忠直接掀起t恤,露出遍布傷口的後背:“我是機甲部隊一員,戰損率向來很低。但是,為了及時接應機甲,我們經常如特種部隊一般翻山越嶺,時不時遭遇野獸毒蟲襲擊,頻繁被山石灌木留下戰爭的榮譽。”
吳靜怡不禁冷吸一口氣。
吳敬忠的胸前背後堆滿一道又一道傷疤,其中一塊圓形傷疤更仿佛恐怖電影一樣令人膽顫。
吳敬忠平淡語氣解釋這塊傷疤的來歷:“那天我們受命急行軍鎮壓反叛的部落武裝,途中突然遇到暴風暴雨。就近休息期間,我不慎被一截有毒植物刺入後背。當地土著說,這種植物的汁液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能夠殺死當地最勇敢的戰士。我們的嚮導非常熟悉當地動植物,且當時恰好就在我身邊,當機立斷削掉這一塊肉,我才幸運保住這一條小命。”
第332章 個人的奮鬥
吳靜怡相信了吳敬忠的回答,卻無法理解吳敬忠的轉變:“你怎麼可能支持聯盟黨的政治理念!”
吳敬忠笑了笑:“為什麼不可能?”
吳靜怡欲言又止:“你……”
吳靜怡的印象里,吳敬忠不應該也不可能加入聯盟黨,因為吳敬忠的政治理念、經濟理念與聯盟黨的政治理念、經濟理念截然不同。可是,吳靜怡倉促之間又不能把這些不同有條有理地說出一二三來。蓋因為吳靜怡政治基礎薄弱,沒有能力像那些理論家一樣長篇大論闡述一些哲學問題。
吳敬忠代為發言:“昨晚我簡單瀏覽一些論壇網站,發現許多網友都把烏聯和聯盟黨錯當成曾經的蘇聯或勞動黨,覺得聯盟黨致力於建設一個人人平等的烏托邦國度。小資主義格調的中產階層往往因之下意識敵視嘲笑聯盟黨,誤會聯盟黨想剝奪他們的財富分給社會底層。”
吳靜怡訝然:“難道不是嗎?”
吳敬忠搖頭:“聯盟黨不是勞動黨,烏聯更不是蘇聯。”
吳敬忠轉而泛泛介紹聯盟黨的政治理念:“就平等問題,聯盟黨的理論著作開篇就提出與誰平等的悖論。以你我為例,童年飢一頓飽一頓時總是很喜歡聽村裡的老人講述浪漫革命故事,做夢都盼著救世主再番降臨,為我們帶來電冰箱、電視機、空調等家用電器。可現在呢?你我都已經逃出窮困的小山窩,與僅僅每年42108元人民幣的全國人均gdp相比,你的月薪三萬是那樣的耀眼那樣的超類拔萃。如果某政黨強制推行平均主義,把你的稅前收入猛地平均式降到月薪3000元,你肯定非常非常不滿。”
吳靜怡略略聽懂吳敬忠的比較,有些尷尬地反駁:“我不反對平等主義。”
吳敬忠:“我知道你不反對平等自由這些大概念。但是,落到具體小事時,你一定反對自己的月薪降到3000元。”
吳靜怡:“傻瓜才不反對。”
吳敬忠:“是啊,傻瓜才不反對。可是,時光回到十五年前呢?當我們守在鄰居家電視前看春晚時,當我們羨慕別人家年夜飯有餃子吃時,當我們羨慕同學每年都有新衣服穿時,你反對政黨或國家每月白白送你3000元補貼嗎?”
吳靜怡:“當然不願意。我要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才不吃別人的嗟來之食。”
吳敬忠呵呵笑了笑:“你確定?”
吳靜怡:“確定什麼?”
吳敬忠:“你確定你靠自己的雙手活到現在?”
吳靜怡:“你別摳字眼啊。小時候,我肯定需要爸媽和你的照顧啊。”
吳敬忠繼續追問:“你確定,除了爸媽和我之外,你靠自己的雙手走到今天?”
吳靜怡有些煩了:“說了,你別老摳字眼啊。我知道,除了爸媽和你,還有師夢嫻爸媽等一幫親戚時不時幫襯我們。但是自從我大學畢業之後,我千真萬確依靠我的雙手努力走到今天,今日一切善果都是我的勞動所得。我不靠父母的人脈關係餘蔭,也不靠男朋友的施捨,全靠自己的努力拼搏,是與那些被網友罵作田園女權截然不同的真正女權。”
吳敬忠:“好吧,我不囉嗦了。”
吳敬忠口裡說著不囉嗦,卻又以其它角度延續該話題:“還記得,你讀初中時中學學費是多少嗎?”
吳靜怡回憶一陣陳年舊事,茫然搖頭:“我忘了。”
或許情緒沉浸入舊事,吳靜怡不知不覺間濕潤了眼睛:“我只記得當時我們家沒有現金買食堂的飯票,你不得不頻繁推著一輛破自行車往學校帶糧食,現稱現賣給食堂。我還記得,為了減輕爸媽的負擔和替我籌集學費,在我能自己養活自己之前,你每年都見縫插針兼職賺錢。大學一年級那年暑假,你貪圖別人給的錢多去工地搬磚,差點出了事故……。好不容易……我們好不容易才熬出頭了,你研究生畢業考上了公務員,我也在世界第一流的春秋集團工作,未來生活充滿了希望。我想不通……我就是想不通,明明熬過了漫漫長夜迎來了光明,你為何捨棄一切跑到非洲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