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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惜旋即面龐浮現一絲凌厲:“我爸爸絕不可能涉黑,也絕不可能貪腐,宋寧星肯定弄錯了。我清楚我們家的底細,如果我爸是一名貪污犯,我當年何至於連一台電腦都買不起?宋寧星肯定弄錯了!要不然,就是宋寧星忌諱我爸被穆觀庭提到副局,想以權謀私,打壓異己。”
第202章 盤陽兩尊佛
戚麗蕊不懂前任市委書記穆觀庭、現任市委書記宋寧星、董惜爸爸之間的關係,無法確定宋應星是否假借反腐之名打壓異己。儘管如此,戚麗蕊也對董惜的辯解嗤之以鼻:董惜和霍永善前段時間還在和綠通市官二代互換行政資源圈地,也有臉說絕不貪腐?呵呵。
其實,戚麗蕊並不奇怪董惜的想法。
通過小姐妹會與一群官二代、吏二代交流,戚麗蕊漸漸了解到她們眼裡的遵紀守法和平民小百姓想像的遵紀守法完全是兩碼事。在董惜看來,觸犯民法刑法才是貪腐,而在法律允許範圍之內利用行政權力的自由裁量,只是減少瑣碎麻煩的便宜行事。
以“辦證難”為例。在平民小百姓眼裡,有些證,本不需要辦;有些證,本不需要規定如此多手續;有些證,超出規定的要求;有些證,在辦理之前,並不知道需要它;有些證,存在過多自由裁量權,手鬆則成,手緊則不成。董惜她們熟悉政府機關生態,找到相關人員簡單問清楚流程,再利用自由裁量權松鬆手,就能迅速得到自己想要的證件。
董惜她們不認為這是權力尋租,更不認為這是違法亂紀。
相反,董惜她們埋怨國家制度苛刻。官僚在某地為官,兒女需要配合避嫌,這樣的潛規則簡直在歧視官僚的血脈。董惜她們談起類似制度,每每心有戚戚然哭訴自己為了大家犧牲小家,卻又無端承受網絡輿論的暴力攻擊。繼而,她們又憧憬羨慕起美國的民主制度:如果華國像美國那樣民主,該有多好啊;如果父母是美國的官僚,該有多好啊。
戚麗蕊不認同董惜她們的扭曲思維。
但是,戚麗蕊也有自己的生活。
戚麗蕊理智放棄彼此價值觀衝突,努力做好“幫閒”這份職業:“你爸被紀委調查,去找他的老戰友老朋友幫忙啊。白果只是一名學生,能幫到你什麼?”
董惜:“白果不能幫忙,魏東生能。”
戚麗蕊:“你想讓白果幫忙傳話?”
董惜:“對。”
戚麗蕊泛起疑惑:“坊間傳聞你男朋友霍永善是魏東生的好哥們啊?”
董惜露出一絲苦笑:“曾經是。”
董惜嘆息說:“初中時,永善和魏東生拜過異姓兄弟;魏東生高中創業時,永善也有幫襯。可惜,人都會變的,魏東生去燕京創辦春秋之後,他們就漸行漸遠,現在一年也難見一次面。不過,魏東生倒也沒有虧欠永善。現價匯率折算為人民幣,春秋網絡市值1061億元人民幣,魏東生當年贈送永善的1.19%股權價值十餘億。”
董惜右手屈指敲打桌上的銀行卡,解釋說:“裡面的100萬元,都是永善清清白白賺來的。宋寧星想誣賴我爸貪腐,唯一突破口就是我嘗試操作的房地產項目。但是,項目已經叫停,認購資金都已退還,宋寧星沒有理由再驅使紀委調查我爸。”
“我爸是清白的。”
董惜頓了頓,繼續說:“盤陽兩尊佛,政壇宋寧星,商場魏東生。”
“這句鄉間俚語,形象描繪了宋寧星和魏東生對盤陽市的影響力。沒有宋寧星和魏東生在兩條戰線上齊頭並進,盤陽市根本沒有希望短短數年時間內和綠通市相提並論。據說魏東生和宋寧星頗有私交,魏東生若能出面斡旋,我爸或能躲過這次劫難。”
“不過,就像白果,魏東生也早早與外界切斷聯繫。永善撥打魏東生的電話號碼,只能打到他的助理團,且助理團以‘魏東生正在閉關忙新項目’為藉口拒絕傳遞消息。”
戚麗蕊:“白果又能幫你什麼呢?”
董惜:“魏東生不和永善繼續合作,更大原因或許是永善能力有限,無法與魏東生在網際網路海洋里馳騁。魏東生還是挺念舊的,否然也不會間接送給永善價值十餘億元的股權。雖然他們彼此見面次數極少,但是每次見了面,魏東生總是很溫和詢問我們近況,還說要幫我們的孩子取名。”
“永善打不通魏東生的電話,應該是魏東生早就獲悉宋寧星的決心,提前婉拒有可能的登門拜訪。而且,魏東生和永善是曾經的好哥們好,與我卻遠了一層,與我爸就更遠了。魏東生會關心永善有沒有被宋寧星的‘反腐打黑’牽連,卻很難把心思延伸到我爸身上。所以,我希望通過白果向魏東生傳一句話,希望他顧及霍永善的情誼,幫幫我爸。”
戚麗蕊遲疑。
考慮到魏東生和霍永善的好哥們傳說,戚麗蕊決定投機一把:“我可以幫你問問,但是白果願不願意幫忙,我做不了主。”
董惜:“我懂。”
戚麗蕊拿起電話離開座位:“我先給白果打電話。”
戚麗蕊避開董惜與白果直接交流,這是她守護自己在小姐妹會地位的慣用手段,董惜知趣坐等戚麗蕊的溝通結果。十餘分鐘之後,戚麗蕊臉頰浮著微笑走回來:“白果知道霍永善,同意向魏東生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