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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世到第七世的名義父親,都屬於廣義的中產階層。但是因為第七階層人口數量最多,也最具有普遍意義,哪怕它本質屬於低端中產階層,卻也被輿論漸漸扭曲渲染成主流中產階層,漸漸化作中產階層形象。
也即是說,魏東生的第七世歷練背景,進一步降低到典型中產階層。
名義父親死於1650年,留給魏東生一處居宅和總額250銀元的存款。
第六世名義父親留給魏東生的小魏家商行,名義父親逝世時當年淨利潤才350銀元,如此簡單比較,仿佛249元也是一筆巨款。而且,名義父親以小職員身份在合盛商會工作時,年薪高達83銀元,絕對數字比小魏家商行時期錢發群的年薪還多。但帳本不能這樣計算,首先小魏家商行的年淨利潤和固定資產不是一回事,其次1582年的1銀元和1653年的1銀元也有著截然不同價值。
特別是剛剛過去的1652年,因為傳聞魯藩財政危機準備發行含銀量更少的銀元,“面值提高25%,銀含量降低到80%”,金融市場頓時爆發慘烈的危機,銀元貶值風險加劇數倍。名義父親和名義母親前半生兢兢業業工作,才勉強留給魏東生總額250銀元的存款。
遺產僅有一處居宅和總額250銀元存款,魏東生終於不必再心煩權臣攝政或者惡奴欺主了。
不是人心突然變好了,而是名義父親既沒有臣屬也沒有臣僕。
沒有了圈養惡奴的家業,惡奴欺主自然無從談起。
當然,上層家庭有上層家庭的煩惱,中產家庭也有中產家庭的煩惱。
第七世名義父母有著中產階層普遍存在的焦慮感,他們渴望魏東生能夠粉碎階層枷鎖向上爬,即使希望破滅,最少也要保住第七階層地位,萬萬不能墮落到第八階層。因為有著這樣那樣的焦慮感,第七世名義父母竭盡所能為孩子提供最好的教育條件,在名義父親年薪僅有83銀元情況下,他們駭然省吃儉用也要把魏東生送到一所每年學雜費高達72銀元的高檔私立舉學。肩負這樣沉重的教育負擔,第七世名義父母仍能攢下250銀元,可見他們有多麼重視孩子的教育。
可惜,魏東生辜負了第七世名義父母的殷切希望。
類似第六世的背景設定,魏東生第七世降臨的小背景也是一名落榜舉生。
與此同時,名義父親逝世的1650年到1653年這三年,扣除每年72銀元學雜費開支和維持生存的必需消費,250銀元遺產已經差不多花乾花淨。魏東生把住宅室內室外倒騰一番,發現僅剩餘可憐的3銀元187文。
備註解釋一些貨幣政策,魏夏帝國試推行銀本位制度時,1銀元可以兌換600文銅錢,可隨著銀價貶值和銅價不斷增值,被迫調整到1銀元匯兌360文銅錢。
這筆錢不能說少。
考慮魏東生擁有屬於自己的住宅,1銀元187文錢完全能夠低成本苟活兩三月時間。但是,魏東生想憑此有所作為,就難了。莫說創業甚麼的,單是想在舉學母校復讀一年都沒有辦法,畢竟母校學雜費昂貴到每年72銀元,豈是無父無母所能負擔。去其它舉學也不可行,因為當代舉學都是精英教育,周邊舉學最便宜的舉學也得每年繳納28銀元學雜費。
真正的窮人,根本沒有資格讀書。
哪怕經過三百餘年發展,魯藩仍然遍地都是文盲。
第457章 1644年的另一條路
第4571644年的另一條路
3銀元360文錢是魏東生僅有的可用資金,每一文錢都有一文錢的用處,連報紙都不敢多買一份。此前,即使最窮的第六世,魏東生也能坐著不動就有小魏家商行每年百餘銀元淨利潤,想去復讀就去復讀,哪像現在這般需要為吃穿住行發愁?稍不留神,魏東生就要餓肚子。
越是窮困,越是不得自由。
如果大量時間被迫浪費在衣食住行,上完班就累得想癱倒在床上,哪還有精力進一步學習?
當然,這難不倒魏東生。
魏東生六世歷練積攢了無數經驗,仿佛開國皇帝穿越來到新亂世,仿佛白手起家富豪返老還童。即使沒有穿越者主角知曉未來大勢的金手指,他們也能輕鬆解決衣食住行等難題。
但是,魏東生的目標不是王侯將相,也不是億萬富豪。
十世轉生是一堂課。
十世轉生的“十世”,是把魏夏帝國按照社會地位分成十大階層;轉生歷練的每一世“歷練”,恰是希望魏東生能夠親自體驗十大階層眼中的世界。同樣的魏夏帝國,皇帝怎樣看待它,藩王怎樣看待它,閣臣怎樣看待它,地方大員怎樣看待它,行業精英怎樣看待它,成功人士怎樣看待它,中產階層怎樣看待它,不同的器量肯定有不同的認知。唯有熟知十大階層的所思所想,魏東生才能看清魏夏帝國的真面目。
或許,這才是十世轉生的真諦。
既然如此,不妨花點兒時間了解了解第七世的生活環境。
十八年前,魏東生逝世於魯藩青島府魏和學院;十八年後,魏東生降臨在距離魯藩青島府魏和學院不遠的某居民區。
說到魏和學院近況,則須簡單綜述近些年的魯藩體制變遷。
1631年,魏順會繼任魯藩藩王,內閣脅迫他與吳藩簽署和平條約。魏順會當時屈服了,卻把此事視之為奇恥大辱,待王位稍稍穩定,即開始和內閣鬥爭,王權和內閣之間的矛盾越發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