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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遠大的理想,難抵現實的殘酷。”
“既得利益者不會舉白旗任由宋寧星大刀闊斧整頓吏治;既得利益者也不會允許我對他們的貪婪指手畫腳。”
“一名市委書記,一名華國首富,我們的力量太孱弱了,隨時有可能被既得利益者鐵腕鎮壓。”
“我曾問宋寧星怕不怕被既得利益者鎮壓,宋寧星當時引用一句道德經原話回答我:‘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第239章 富可敵國
魏東生繼續侃侃而談:“宋寧星不怕死。”
“宋寧星是不怕死的理想主義者。”
“無論十餘年前的不肯低頭,還是現今如火如荼的反腐打黑,宋寧星都做好了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心理準備。即使死後被污名化為貪官污吏——這是必然的,只要失敗,宋寧星肯定被潑一身或真或假的髒水。宋寧星清醒知道失敗之後的悲嗆,可他既不畏懼也不後悔,毅然背負不被世人理解的風險,繼續努力向前行。”
“這條路,很難走。”
“身敗名裂,只在頃刻之間。”
“宋寧星盡心去做,卻不敢奢望收穫成功。”
“我和宋寧星有相似的理想,卻沒有他那樣的勇氣。我更膽怯,我更保守,我更希望成功,我更希望先積存力量發展自己,而後再奢談為國為民。所以,回顧前幾年,不管國際資本還是官僚資本,不管是灰色白手套還是已經家族化的國企,我都盡己所能長袖扇舞與之合作共贏。但是,世事隨時勢而更改。就像《500億美元!春秋帝國的新疆土》揭底春秋系所驚讚的,一門3家世界五百強,又龍盤虎踞華國網際網路產業半壁江山,這樣的資本規模已經開始挑戰華國既有的官僚資本秩序。用一句套話來說,發展已經進入深水區,未來利益衝突更加尖銳,利益博弈更加複雜。”
“相比宋寧星的大無畏犧牲精神,我更願意曲折前進。”
說到這裡,魏東生引用一句論語原話:“道不行,乘桴浮於海。”
姬素素不懂宋寧星和魏東生的理想,也不懂宋寧星和魏東生的政治訴求,甚至不懂乘桴浮於海寓意。姬素素勉強以自己的眼界理解這句話,提出意見:“乘桴浮於海是指移民美國?”
魏東生哈哈笑起來:“怎麼可能!”
姬素素:“都說資本主義世界才是資本家的樂園,你若在美國,肯定不必再擔心害怕進監獄。”
魏東生搖頭:“哪有那樣簡單。社會主義有社會主義的玩法,資本主義有資本主義的玩法,移民美國的確不必再憂心華國式煩惱,可美國式煩惱必將隨之撲面而來。美國真若完美無暇,資本家們也不會爭先恐後跑來華國建廠,你去美國轉一圈就會明白,實體經濟的希望終究還是在華國。而且,我若移民美國才是真正的作死,呵呵,誰會在乎一條喪家之犬呢?”
“改良派的目的是修繕自己的狗窩,而非落荒而逃到其它狗窩!”
“我不必逃,更不會逃。”
“與狼狽逃竄相比,我更願意曲折進擊,把所有強敵一個一個掀下馬。”
說到這裡,魏東生忽然另起話題:“你知道何謂富可敵國?”
姬素素一時跟不上魏東生的思維跳躍:“?”
魏東生拎起第一份報紙:“2009年度華國富豪排行榜,福布斯為我估值265億美元。你知道265億美元意味著什麼嗎?剛剛過去的2008年,全球一百八十餘國家和地區的gdp總量約為60萬億美元,265億美元是60萬億美元的0.04%。也即是說,如果把地球2008年經濟生產總值切割為一萬份,我可以得到其中四份。”
“匯總一百八十餘國家和地區的gdp數據,葉門以269億美元排名第88名,衣索比亞以263億美元排名第89名。我的265億美元身價,略高於衣索比亞,略低於葉門。假如我一人一國,魏東生國將成為全球第八十九大經濟體。”
“再形象點兒描述265億美元的能量。”
“鄰國緬甸的gdp總量為262億美元,尼泊爾的gdp總量為122億美元,阿富汗的gdp總量為117億美元,柬埔寨的gdp總量為112億美元,寮國的gdp總量為53億美元,蒙古的gdp總量為52億美元,塔吉克斯坦的gdp總量為51億美元,吉爾吉斯斯坦的gdp總量為50億美元,不丹的gdp總量為13億美元……瞧,我的265億美元淨資產估值,已經超越許多鄰國的gdp。”
“全球一百八十餘國家和地區,其中一半不如我富。”
“緬甸坐擁總量才與我一人相當。”
“所以,我就想啊。與其困守國內被兩名警察輕鬆逮捕,我何不利用資本力量竊取一家小國政權呢?若能有幸混成一方軍閥,私下養一支萬人規模軍隊,即使未來形勢再不利,我也可從容退守保命。”
姬素素聽懵了。
這思維是怎麼跳的?
正厲聲指責官僚資本的醜惡,怎就突然談到竊取一國政權?
姬素素認知里,國家字眼高大上到近乎神聖,個人面對國家毫無反抗能力。怎想到了魏東生口中,國家概念頓時褪去了神聖信仰,說的國家好像一家公司似的。又是富可敵國,又是竊國,又是軍閥……軍閥不是古代詞彙麼,難道二十一世紀還有軍閥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