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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100人比較聰明。”
“100人決定換一種方法計算社會總財富,用一項又一項複雜公式告訴你,社會總財富不是1億元,而是只有區區500萬元。既然財富只有500萬元,人均財富就應該是500元而非10000元。瞧,窮與富的標準線頓時油10000元銳減到了500元。”
吳靜怡呵呵笑說:“你把人想的太傻了。”
吳敬忠:“是你高估人類的智慧和忍耐了。”
吳靜怡:“生活條件在那裡,誰會覺得500元富裕啊?”
吳敬忠:“中產階層。”
吳靜怡:“?”
吳敬忠:“中產階層就是這樣一群傻瓜,他們守著500元以上的財富自我安慰說自己混的還算不錯。”
吳靜怡:“怎麼可能!”
吳敬忠:“為什麼不可能?”
吳靜怡:“說起中產階層,我現在月薪三萬,勉強也算一名中產吧。我可不覺得我只有500元財富。”
吳敬忠:“然而,你的財富的確確沒有超過10000元。”
吳靜怡辯駁說:“雖然我只是一名剛畢業三年時間的春秋集團四級員工,雖然月薪三萬在盤陽市石敢區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兒,可我無論如何也不算窮吧。在我們老家,月薪5000元就已經是大家眼中的好工作;即使在盤陽市吳平區,那群電子廠的普工和小職員,拼命加班也只能拿6000元左右的稅前月薪。與他們相比,我無論如何也不說窮。”
吳敬忠:“已經說了啊。當1億元總財富被數學方法統計為500萬元,大家潛意識的人均標準線已經降低到500元。以你為例,假如真實財富折算為4000元,這數字固然遠超統計數據顯示的500元標準線一大截,距離真實人均財富10000元還有一大截呢。富和窮,是一種相對概念,當你感覺比其他人生活質量好時,就會泛起我是相對富裕的中產階層之類的錯覺。”
吳靜怡不服吳敬忠的批判:“你憑什麼說國家統計是錯的?”
吳敬忠:“多麼顯而易見的事情啊。我來問你,魏東生是華國第一富嗎?”
吳靜怡:“肯定啦。”
吳敬忠:“你覺得魏東生和五代目誰擁有的財富更多?”
吳靜怡:“肯定是魏東生,五代目又不是商人。”
吳敬忠:“你覺得魏東生和五代目誰擁有的權勢更大?”
吳靜怡:“肯定是五代目啦。”
吳敬忠:“所以,你覺得權勢不是一種財富?所以,你覺得五代目以他的工資列入統計數據表格,你就和五代目處於同一檔次了?華國內閣長老的正式工資僅有10000元左右的月薪,可是誰敢把他們當成月薪萬元的中產階層?”
吳靜怡啞然無語。
吳敬忠:“中產階層是我們自欺欺人的想像。殘酷真相是包括你在內的百分之九十的中產階層,都是一群平均標準之下窮人。”
吳靜怡仍舊不服:“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是劉邦、朱元璋,也不想做劉邦、朱元璋。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老百姓,生活過的能比一般人強,我就滿足了。如果能在知我苑養一套房子,我的人生就更加沒有遺憾了。”
吳敬忠嘆了一口氣:“你這種想法,恰恰是我真心加入聯盟黨的原因。”
第334章 更遙遠的野望
吳靜怡對吳敬忠的解釋莫名其妙:“中產階層和你加入聯盟黨有什麼關係?”
吳敬忠繼續闡述自己的理解:“窮與富是對比出來的主觀印象。”
“中產階層只是假象,他們必須努力上進壓榨自我價值才能保持微弱的競爭優勢,因此焦慮感幾乎是中產階層的天然屬性。中產階層捧高爾夫球、捧懷石料理、捧小資情調的產品,也是潛在意識尋求自我安慰,希望利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精神需求安慰自己優於其它底層民眾,側面證明自己這些年來的努力拼搏都是值得的。同樣的焦慮情緒,也令中產階層厭惡一切有可能損害自己利益的變革,他們從來只會大嗓門反戰呼籲和平,而不去追問為何會發生戰爭。這樣的矛盾心理,就是三十年前語境批判的小資產階級軟弱性。”
“嗯,當時的小資產階級,也可劃分為中產階層。”
“許多人都是趨利性動物,當他們覺得自己是比底層優越的中產階層,當他們覺得現行市場經濟維護了自己的利益,他們自然而然潛意識偏向支持現行經濟制度。”
“以美國為例,很長一段時間裡,它都是一個橄欖型經濟結構,中產階層家庭占全國人口的60%,富人固然是少數派,窮人也不占有絕對優勢。勞動黨的原旨口號到了美國,或許能夠引來一部分窮人支持,卻極大概率遭到中產階層的普遍抵制。因為在中產階層看來,勞動黨所謂的平等,是想殺中產階層的豬,是想瓜分中產階層的財富分給那些又懶又笨的社會底層。”
“中產階層反對剝削嗎?”
“當然反對,誰都希望公司儘可能地提高薪水待遇。”
“然而,中產階層贊同反對剝削的共產主義嗎?答案不言而喻,中產階層肯定不贊同。不是因為中產階層不懂自己被資本家壓榨剝削走了大部分剩餘價值,而是他們不願與貧民平等,害怕僅有的丁點兒收入又被貧民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