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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號碼,她直接掛斷。
「咋了,媽?」徐燕心細,看母親臉色有變,急忙問道。
「是你舅打來的。」
聞言,一家人陷入沉默狀態。
青山鎮這邊有句俗話叫「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不過徐磊和徐燕姐弟倆對於自己這個舅舅,從小就親不起來。
尤其徐爸摔傷時他做的事情,更叫人寒心。
徐媽娘家在鎮西頭馬窪村,有個哥哥名叫馬德林。不是徐磊背地裡揭親舅的短處,關鍵這人是個極品。
一輩子精能精能的,遇到事情總想占便宜。
第27章 舅舅一家是極品
有時候徐磊自己也很好奇,大舅和母親是親兄妹,做人差距怎麼那麼大。
當然這話要講起來,主要還是外公外婆的思想問題。
老兩口就一個兒子……自然當成寶貝疙瘩。至於閨女,早晚是別人家的,當牲口使。甚至徐磊原本還有個小姨的,結果剛生下來沒多久被送給別人家了。
為此,小姨一輩子沒和家裡人來往過,連外公外婆去世都沒登門。
其實這在以前農村屬於常見現象,重男輕女特別嚴重。
徐媽回憶起自己小時候,常說干起活沒個頭。割草、放牛、餵豬……總之就沒閒過。
大舅則不同,外公外婆啥活也不讓他做。
專門供著讀書,想讓兒子以後吃商品糧。
甚至為了讓兒子讀好書,外婆每天一個雞蛋,說是補腦子。
要知道七八十年代農村雞蛋有多貴重,一般人家哪捨得吃,都是拿到街上賣掉換煤油、火柴之類的日用品。
誰知大舅書沒讀成,卻被養歪了……從小有啥好處總想著占便宜,成年後依然如此。
以前農村過年走親戚需要帶禮吊(就是長條形豬肉,大概兩三斤重),大舅每次登門帶來的都發臭。
徐磊外公外婆去世時,大舅點名讓徐媽出一半喪葬費。說都是一個媽生的,錢必須一起出。他倒是讓人通知了另外一個妹子,結果人家沒來。
徐媽不想讓人笑話,也只能同意。
收了禮錢,大舅卻連個屁都不放,根本沒提平分的事兒。
單單這些小事兒,徐磊一家倒能忍受。
關鍵在徐爸摔傷這件事情上,大舅做的太過分了。
早幾年表哥結婚從他們家拿走三萬塊錢,徐爸一直沒問,直到前年養雞時才要回。而後好說歹說,讓大舅又借了一萬。
徐青山摔傷後,不少親戚鄰居去醫院探望,大舅一家從頭到尾連個影子都沒蹦。
徐爸出院第二天,他卻空著手登門來要錢。
說兒子買車,急用一萬塊。
徐媽差點哭了,求著緩幾天都不行,大舅愣坐在屋裡不肯走。
後來還是徐燕咬牙給朋友打電話,借了一萬塊還給他,這才走人。
不久傳出,大舅把錢拿出去放貸。
為這事兒,徐媽暗地裡哭好幾次。
去年過年走親戚,她第一次沒在娘家吃飯,說了幾句話,放下禮就走。
大舅一家也沒留人,連句客氣話都沒說。
更讓人無語的是,人家年後沒來徐磊家,就當忘記似的。
徐媽徹底傷透心,決定和親哥家斷掉,今年過年不再走動。
所以看到大哥打來的電話,她第一時間掛斷,根本不想接。
誰知剛過半分鐘,電話重新響起。
徐媽再次掛斷,接著又響。
「你接吧,不然他一直打」徐青山嘆了口氣說。
徐媽只得接通,摁了免提。
那邊傳來大舅媽的聲音,像放連珠炮一樣,大聲質問著:「曉芳你咋回事兒,打幾次電話都掛斷,是不是有錢了看不起娘家人?」
聽到是舅媽的聲音,徐燕看了弟弟一眼,無語搖頭。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大舅精明算計,大舅媽則是個伶牙俐齒的滾燙嘴,外號「惹不起」,在十里八村也是出了名的厲害。
她特別擅長吵架,甚至熱衷於此事……誰家羊吃了地里幾根麥苗,別人家雞刨了柴草垛,小孩打棗砸到自家屋頂了。
總之只要有個理由,都能找上門理論半天。
而且她吵的很有激情,圍觀人越多越帶勁兒,好像唱大戲一樣,特別享受眾人的矚目。
吵架時大舅媽經常一蹦三丈高,手舞足蹈,單單從氣勢上就可以完全壓倒對方,弄得整個村子都不敢惹。
對於嫂子的光輝事跡,徐媽也很清楚。
聽到聲音,她頓時有些發憷,不知道咋開口了。只是低聲辯解道:「嫂子,不是……」
「啥不是,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咋了,怕我問你們借錢?」
「舅媽,我媽這會兒忙著刷鍋呢,有啥事兒給我說。」徐燕不願看到母親受欺負,立刻接過電話。
「是燕子,你在娘家呢。」聽到電話這端換人,大舅媽聲音壓低一些。
「嗯,你有啥事兒,沒事的話我掛了」
「別……,我有事想和你媽商量,把電話給她。」對方怕電話真掛斷,忙道。
「啥事兒你直接給我吧」徐燕不為之所動,也不打算順著對方。
「是這樣,我前兩天聽說磊子在村里搞了個草莓種植園,生意還不錯,缺人手一直找人。我就想著讓你大舅去幫忙。」對方說明打電話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