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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多少船隻？」徐磊又在屏幕前問。
過好大一會兒，南山漂客才回覆：「家白分支，行三，滿運船21隻。」
「高不過旗桿頭，低不過地皮。前不過櫓頭，後不過船尾。小船要過千翻浪，大水不漫一家人。祖上家萬分支，行五。」
此刻，一眾看直播的網友徹底懵逼，全部陷入沉默。
他們不知道該發啥彈幕，也根本插不上話。
「雙擊，老鐵……666……」這些彈幕明顯太lou了，完全和人家不在一個頻道上。
兩人的對話他們明顯看得明白，可楞不知道說的什麼意思。
「小農夫，老爺子說打擾你了。不好意思，看來你們徐家菜傳承還沒有斷，以後有機會要過來品嘗。」南方漂客又打出文字。
「歡迎，隨時歡迎。」徐磊回答過這句，才鬆懈下來。
「話說有人聽懂他們在談論什麼？」
「原諒本人無知，就最後兩句聽懂了……」
「南山漂客，給我們說說剛才在說啥？」
「對呀，總不能讓我們當聾子」
「不好意思，我也不懂，剛才那段話是爺爺讓問的。你們問小農夫，他能對上來，肯定知道……」南山漂客再發彈幕。
看這麼多網友感興趣，徐磊主動解釋：「剛才那段是以前在唐桐河討生活人們的行話暗語。也是我們徐家溝祖上傳下來的切口……現在早沒有用處了，給大家說一下當樂子聽。」
「小子祖上身背半尺八，手握二寸半。擺的是八仙桌，待的四方客。半尺八是指案板長度，兩寸半指的是廚師菜刀刀把。擺的是八仙桌，待的四方客……意思是開飯店。」
「我剛才問『南山漂客』的話，同樣也是行話暗語……三四十年代以前在唐桐河至漢口段有很多幫排，比如槍幫、船幫、網幫等等。
槍幫就是水上打獵的，專門以獵殺野鴨、白鷺、大雁這些水鳥為生。網幫是撒網捕魚的，船幫運人運貨。
總之一句話，那個時候所有在河上討生活的人，基本都受幫排控制。如果不加入，就屬於『白脖子』，根本沒辦法生存下去。陌生人互相見面，也會套對方的底子，問家禮……」
「還有我剛才那個抱拳禮也是有說頭的，左手五根手指代表著五湖，擊左掌的右手四個手指四海。所以左掌右拳攏屈，兩臂屈圓，表示五湖四海……」
「我靠，看直播還長知識了」
「沒錯，我明明是來看徐家溝美景的，結果愣聽了一堂歷史課」
「這明明是傳統文化課好不好……」
「佩服小農夫，懂得真多……」
「看著主播把話拉，本想找詞將你誇。奈何自己沒文化，只能臥槽行天下！」
不但直播間眾網友大寫的服氣，就連張菲菲也深感意外。
她第一次發現，徐磊還是有那麼點道行的。
道行真談不上，徐磊之所以會這些行話，主要是以前閒著無聊，聽徐家德老爺子講故事時學到的。
其實他們這一代大多都會點，再往後村里那幫熊孩子們就沒聽過了。
「現在我有點相信，小農夫家碼頭菜有200多年傳承了，啥時候去徐家溝品嘗一下。」
「報名，同去……」
看到彈幕，徐磊心中小激動，給大哥打廣告還是有效果的。
他笑著沖鏡頭回答：「隨時歡迎，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話說，小農夫不是帶大家看直播捉魚嗎，怎麼聊到吃上了。還捉魚不，不捉我退了……」又有人在直播間問。
對呀，徐磊醒悟過來：剛才被南山漂客給帶偏了，今天本來打算直播捉魚的。
他忙沖徐晨松道：「大哥，給他們露一手」
「露一手就露一手！」徐晨松早等不耐煩了。如果不是怕耽誤徐磊直播，這會兒最少已經撒十幾網魚。
在眾網友注視下，他手提撒網快步來到船頭，雙目緊盯著水面，足足兩分鐘沒有動手。
「磊子，讓我們看捉魚還是觀風景呀？」
「就是，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沒動靜……」
「幹起來，主播別慫呀」
直播間眾網友有些不耐煩的催促。
第78章 視力提高
「大家稍安勿躁，我大哥在看魚情呢」徐磊對著手機低聲解釋，「從小生活在水邊，我們村大部分人都掌握一手看魚情的技能。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如果水流顏色清澈，能夠看到小魚，說明這片區域不會有太多魚。
還有就是看水中波紋和氣泡……我們村有人外號叫老魚鷹，那老爺子長了雙魚鷹眼，他只要站在水邊打眼一瞧，能知道水下魚多少，冒泡的是鯽魚、鯉魚，還是黃鱔、泥鰍老鱉……」
「主播牛皮吹得越來越大了，你咋不說能看出魚類公母呢」
「光說不練假把式，小農夫，倒是讓你大哥動手呀……」
「別吵吵，我覺得主播講的挺有意思」
……
聽徐磊講起看魚情種種，很多網友明顯不信，認為吹牛，當然也有小部分聽得津津有味。
徐磊剛想多解釋幾句，就見徐晨松突然一個扭身，漁網撒出。
網面呈橢圓形，「噗」的一聲，落入水中，足有五六個平方大小。
等半分鐘後，徐晨松抖了抖撒網綱繩，慢慢朝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