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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帽沿往下拉了一下,她的腦袋隨著那股力道揚了起來,四目相對間,符聞歌有些上頭,蘇昱嘴角微勾,眼裡帶著一絲她未見過的笑意淡淡道:「眼屎沒擦乾淨。」
「······」
靠。
符聞歌梗著脖子絲毫不見一絲慌亂的捻了一張紙巾戳到臉上,一邊擦眼睛一邊慢條斯理的扯開話題問道:「你在這裡兼職?」
見她一副強裝淡定的模樣,蘇昱往她已經空了的杯子裡又添滿了咖啡,不怎麼在意:「嗯。」
「你鋼琴彈得很好。」符聞歌原本是想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兼職的,又怕這其中有什麼不該問的戳到不該戳的點兒,只得折中的讚美了一句。
在她小的時候符印斯為了讓她身上多傍點才藝倒也給她請過鋼琴老師,奈何她那時候太小,又愛玩,根本坐不住,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剛才看見蘇昱彈琴的熟練程度,很明顯是從小就練過的,她也從他身上認同了一句話——多才多藝的人魅力值更高。
對於她的誇獎,蘇昱並沒說什麼,反而看了眼隔壁桌已經和兩個妹子聊得熱火朝天的符籙,仿佛接收到了這道視線的洗禮,符籙回過頭便看見搶了他風頭的人正在和他姐湊在一起,他拋下妹子回到了座位上,一臉防備的看著蘇昱。
「姐,你們在聊什麼。」
在他那個姐字一出來時,蘇昱收回了視線。
「沒什麼。」對於突然冒出來的弟弟,符聞歌第N次覺得他不懂事,使了個眼色讓他滾的時候頭上的帽子忽然轉了轉,帽檐由後到前遮住了她的眼睛。
蘇昱的聲音由上至下:「走了。」
「姐,你們認識?」蘇昱走後,符籙將她的帽子揭了起來,動作不輕帶起了一摞頭髮,一瞬間他忽然皺眉捂住了鼻子聲音充滿了疑惑道:「姐,你聞到哪裡臭烘烘的沒?」
符聞歌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龜裂,她將帽子搶回來扣在自己的頭上,表情嚴肅的問:「很臭?」
符籙抓了抓頭髮:「還好啦,有點像我打了籃球出了汗又沒洗頭的味道。」
「······」
貌似剛才蘇昱揭她帽子的時候···離她有些近···
符籙打完球時候的味道···emmm十足酸爽···
符聞歌恍惚的將面前的杯子端起來一口喝完了咖啡,隨後看了眼鋼琴面前的少年,有些無地自容的拽著符籙:「走,去買禮物。」
符籙:「等等啊,我剛和隔壁妹子熟悉起來。」
符聞歌:「不走我晚上就告訴小姨你為了泡妹不想給她買禮物。」
符籙:「······」
*
符聞歌溜著符籙很快的去了離咖啡廳最近的一家商場,姐弟兩人合資買了一個胸針後,她便回了家。
一想到自己最邋遢的模樣被蘇昱給遇見了,臭頭髮還被聞見了,符聞歌活了這麼十多個年頭,第一次有了種淡淡的羞愧感。
也明白了為什么女性間會有那句『要時時刻刻以最美的姿態出門,迎接最美好的艷遇』了。
她今天剛好相反。
盯著鏡子裡面色慘澹的自己,符聞歌有些愁。
符曉悠的晚宴是在下午七點,距離那會兒還有七八個小時,她覺得十分有必要好好打扮一番去給蘇昱重新留個印象。
本著『唯一能沖刷不美好的便是美好』這麼一個說法。
符聞歌火速將自己洗得香噴噴的,然後把自己以前很不屑且用來壓箱底的淑女型裙子以及絲帶小跟鞋翻了出來。
換上了粉嫩的小裙子後還仔細往臉上撲了點粉,塗了口紅,噴了香水,看到鏡子前改頭換面,且具備了溫柔善良這種氣質的自己,她滿意的收拾了一本全英文的哈利波特出了門。
由於小時候在國外生活了幾年,符聞歌的英語一直就很好,而且年紀不大就有一口標準的美式發音。
所謂投其所好方能虜獲真心,蘇昱英語成績目前是最薄弱的,她想自己去展示一下優點,秀秀口語,應該能引起他的注意,搞不好還能讓他對她刮目相看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符聞歌坦然的進了咖啡廳,卻發現鋼琴面前的少年不見了蹤影。
隨手抓了一個服務員問道:「早上彈鋼琴的帥哥去哪裡了?」
對於她有些突兀的問題,服務員並不奇怪,仿佛被問過很多遍同樣的問題,他扯了一個陽光的笑容回道:「這會兒是他的午休時間,他應該回家吃飯了。」
「哦。」
倒是忘了這個點是午飯點兒了。
符聞歌:「那他什麼時候上班?」
「下午兩點。」
符聞歌看了眼牆上才十二點半的時鐘,原本早上就沒吃早飯,這會兒到也覺得餓了,她將手裡裝著書的口袋遞給了服務員:「我去吃個飯就來喝咖啡,東西先放在你們這兒。」
*
正午的太陽十分不親民,符聞歌出了咖啡廳後就進了隔壁的麥當勞,給自己點了餐,等餐的時候她無聊的玩著手機遊戲。
「哥,我不想吃飯,想吃炸雞腿。」
「那就別吃了,正好減肥。」
符聞歌無聊的看了過去,瞬間眼睛瞪得老大。
離她不遠處的一張餐桌前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小男孩的面前擺著一份麥當勞的米飯套餐,而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少年。